「難道,不是仇殺?」青涿低聲喃喃,目光又把面目猙獰的屍體掃了一遍,忽然頓在了女人垂在地面上的那隻手上。
死者身體纖瘦,但手指卻不算細長,較為圓潤,此刻無名指的指根部隱約有一道環形壓痕。
青涿問:「王先生,你妻子右手無名指習慣戴戒指,對嗎?」
王木亭虛弱地點點頭,主動伸出了自己的左手:「這是我們的結婚戒指,一起到線下金店裡選的。自從結婚以後,我和我老婆每天都戴著。」
男人手指上環著一枚扁扁的金戒指,款式簡約普通。
說著,他視線也自然而然落在了死者手上,發現了她指根處空蕩蕩、只余戒痕。
「可能被兇手帶走了…也可能掙扎的時候掉在了哪裡。」肖媛媛頭腦靈光,立刻對周繁生道,「我們在地板上找找。」
倘若戒指真是被兇手拿走了,那這兇手估計還有一個特徵——缺錢。
青涿又仔細看了一圈,沒再看出還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偏頭問:「丁先生,現在可以請教一下,你發現了什麼線索嗎?」
「當然。」丁高遠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露出友善的微笑,「各位可以看看被害人脖子上的勒痕,再與繩子的卷邊方向進行對比,通過簡單計算就可以得出,兇手是用了一股斜向上的力勒住被害人,大概呈十五度方向。」
「再結合這位女士的身高,可以做出如下推論——」丁高遠的笑容更真切了一些,「兇手是一位身高一米八二以上的男性或力氣較大的女性。」
青涿再度蹲下身觀摩了一番那勒痕,以及由於大力擠壓而卷了邊的工牌繩。看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出什麼,便有意無意道:「能得出這麼精準的結論,丁先生看來在這個領域頗有建樹。」
一個總是笑眼眯眯、令人如沐春風、實際上卻很懂得殺.人犯罪之道的傢伙,實在是非常可疑。
就在這時,丁高遠發出了一聲輕笑。他似乎並不在意青涿的話外之音,擺擺手道:「略有涉獵而已。畢竟攻讀多年,到現在傳道授業,再沒有半點精進可就說不過去了。」
「你是個老師?」青涿向前一步,擋住周御青的半邊視線,問道。
「大學教授……應該算是?」丁高遠彎了彎眼。
二人旁若無人的交談顯然已經引起了不滿,然而青涿對馭鬼師的性子心知肚明,乾脆又往旁邊挪了挪,徹底擋住了他的視線。
眼不見為淨嘛。
「可否告知,是哪所大學,什麼專業?」張久虞也覺察出點問題,接著問道。
卻不想,丁高遠搖了搖頭,用開玩笑的語氣道:「怎麼?要查查我的戶口嗎?」
他語氣雖然平穩溫和,臉上的表情也挑不出錯,卻莫名讓人覺得有股刀尖叢中行走的危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