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
叮鈴。
刀面相碰的聲音似乎更急促了,清脆得像是午夜敲響的鬧鈴,聽得人一股寒意自腳底往上鑽。
叮鈴。
又一聲撞擊,摻著急厲的風聲,叫周繁生的瞳孔驟然一縮。
殘影尚未在他腦中成像,卻已經倒映在了瞳孔上。細長尖銳的影直墜而下,刀尖直指地面上不足一臂長的人偶。
一瞬間,周繁生條件反射地伸出手臂,袖子卻被人狠狠往後一拽。
「危險!」江逐厄大喊。
與此同時,一抹冰涼擦上了周繁生的指肚。
這一刻似乎被拉長,他看著刀面上自己的倒影,看著長刀緊貼著自己的手指擦過,下一秒重重斬落在地。
冷汗倏地從脊背上沁出來。
就差一秒,只要江逐厄反應稍慢,他的手就會被砍斷,血濺當場。
周繁生眼珠有些機械地骨碌碌轉一圈,最後看向了地面上四分五裂的木偶。
那刀筆直地砍在了木偶中線上,將它完全砍作左右兩瓣。唯一可慶幸的是,它在最後一秒丟開了房卡,沒讓卡片和自己一起被斬裂。
「貼著牆壁不要動!這些刀……」青涿連後腦都貼在牆壁上,這才堪堪徹底避開了所有刀尖的攻擊範圍。他往左右一瞥,用道具手甲割下了衣角一塊布,伸手將它揚了出去。
布料輕盈,在空氣阻力中飛不了多遠,拋到空中左右飄揚著向下落。
然而,這狀態僅持續不到半秒,厲風呼嘯刮來,頂上懸住長刀的紅繩不知何時斷開,刀尖瞬間戳爛了衣布正中心,一聲振鳴把它釘入了地板內。
而這只是一片沒有生命特徵的衣布而已。
兩隻傀鬼早已被周御青收回,如今整隻屋子內,演員們分為兩撥,分別立於東西兩側牆壁,房間中心沒有任何生命體…更準確地說,沒有任何會動的東西。
房卡安靜地躺在距離江逐厄等人兩米遠的地方。
「我來吧。」張久虞輕嘆一聲。
以二換一的強制交易完成,她手中躺了張稜角分明的卡片,拿它背過身去刷開了身後的門。
眾人警惕而期待地望著門扉,看到門外依舊不是走廊後不免有些失望。
又是一個房間,雖然暫時還看不出它對應的死法,但毫無疑問又是一道險關。
「但,涿哥他們怎麼辦?」肖媛媛看了眼身處於房間對面的三人,又逡巡著找到牆上的掛鍾,「既然貼在牆壁上是安全的,那不如就在這裡等,等到天亮?」
按理來說,既然貼著牆壁無事,身處於房間兩端的人也可以沿著牆體走線匯合,但壞就壞在這條路被擋住了,無論往右邊還是右邊,都有一架直通天花板的衣櫃阻隔,要想繞過去就勢必暴露在刀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