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斯渾渾噩噩地走出了房間,每一腳都好像踩在不知深淺的泥潭上,不知道哪一腳會讓他整個人陷入深淵。】
旁白沉痛道:【哦,可憐的丹尼斯,不幸的丹尼斯。第一天丟了船票,第二天得罪了室友,第三天被心上人拒絕……這一趟幸運號的旅程,似乎並非是屬於他的幸運所在。】
【或許,那堆積成山的盤子、老舊破落的餐館、老鼠橫行街頭的小鎮才是真正屬于丹尼斯的地方。】
【下船吧,明天一到港便快點兒下船吧。丹尼斯從不是什麼戴著冠冕的國王,而是一個投了別人船票的小偷。】
譚羽從季紅裳的房間走了出來。
他腦中仍殘留著對方奄奄一息的慘狀揮之不去,一股唇亡齒寒般的悲涼從心底升起,讓他一顆惴惴不安的心臟更加驚惶。
有對同伴的深深憂慮,也有不知那把利劍何時刺向自己的惶恐。
從某個角度上,他與旁白中丹尼斯的表情竟保持了高度一致。
「譚羽。」
就在這時,有人喊了他。
他慢慢抬起眼,微微愣了下,看見了隊友們眼中的堅毅和決心。
熾熱如火。
……
……
儘管前兩天的求救者都是在夜深後才出現,為了防止錯過,眾人還是趁早守在了船舷邊。
下午三點,連續下了一天一夜的雨終於在淅淅瀝瀝的收尾後徹底放晴。
主動要求留下來的肖媛媛一把拉開了窗簾,讓新露出的第一抹日光從窗口打進來。
她低下頭,看到了船艙底下變成豌豆大小的隊友,轉頭朝目光渙散的季紅裳輕聲道:
「紅裳,天晴了。」
第311章 演出(35)
雲銷雨霽,大海上的朦霧隨之淡去,可見度提高了不少。放眼瞭望過去,能看到藍色的天、黑色的海,還有清晰的天際線。
青涿一行人從下午等到了晚上。
期間不停有人焦急地在船板上來回踱步,有節奏的悶響聽得人心緒不寧。
一成不變的景色看得多了,把眼睛移開時,那模樣似乎已經印在了瞳膜上。青涿眨了眨酸澀的眼,隨口問道:「現在幾點了?」
「晚上八點半。」周繁生答。
「再等等吧。」譚羽如一尊雕塑般站在欄杆邊,維持一動不動的姿勢已經個把小時。他眼中似有執念,牢牢盯著海天相接的地方,「昨天都是午夜前後才出現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