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御青的音量不大不小,恰好讓在座的人都聽得清楚。
他不是喜歡與他人多廢話的人,尤其是在這種環境下,指望著他像良師一般循循善誘是不可能的。
但側看著青涿的面容,觸摸到這個人,他煩擾的心緒又勉強平靜下來。
「還有那具焦屍。」於是又補充了一句。
「同一個房間……沒錯!」江逐厄沉吟了會兒,順利把這一連串的瑣碎線索牽到一條線上,語氣一下子輕鬆了不少。
「我們六人之間的共性,還有客房。更具體些,就是我和周繁生、張會長和肖媛媛,還有你們兩位。」江逐厄一一看過去,最後把視線定在青涿身上,「所以,同住一間房的人可能就症狀相同。」
「至於為什麼三間房的症狀是一樣的,或許還有某種規律……」他輕微搖了下頭,重新把話題扯了回去,「還是得先證明剛剛那個假設。如果總結的規則有誤,就沒必要順著錯誤的方向深究了。」
「嗯,」青涿認同地點頭,視線倏地轉移到面色紅潤的譚羽身上,「【同房間症狀相同】的這個假設,最大的差異點其實在6層43號房。」
「如果把【燒焦】也算作一種症狀,那與焦屍同房間的譚總也應該會有對應的表現,但他現在什麼症狀都沒有,有兩種可能,」他梳理著,「第一種可能,他是男主角,是整艘船唯一用非正常渠道上船的人,比較特殊;第二種……是因為他逃過了昨晚的火災。」
肖媛媛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被遺漏,此刻倏然被點出,心下一驚,「火災??對啊!!」
她仿佛想到了什麼,有些不寒而慄道:「43房起了那麼大火,萬一譚總當時困在裡面,恐怕也會變成另一具焦屍!!那樣的話,症狀不就一樣了!!」
火災、病變,儘管知道懼本里會險象環生,但真實感受到那隻無形之手的惡意安排時,還是會背脊發涼。
「這些暫時還都是我們的臆測。」青涿並不急著蓋章定論。
他的餘光瞥到了兩隻逐步靠近的人影,望過去的同時,思量道:「有一個能證明這個臆測的機會,那就是季紅裳的房間。」
撥開一層層人群趕過來的,正是張久虞和季紅裳。
「怎樣?」江逐厄看向神色不太好看的二人。
張久虞搖搖頭,蹙著眉道:「不是飲食的問題。她的前腰和後腰都出現了大片的青紫淤痕,看著像是被重物擊打造成的。」
肖媛媛擔憂地看向季紅裳,「你昨晚睡覺的時候有感覺不對嗎?」
季紅裳渾身極其虛弱的模樣,搖了搖頭。
登上幸運號將近一天一夜,除了昨晚那場火災以外,眾人並未感受到這艘船上的危機所在。即使是43號房的火災,在沒有強制要求譚羽住在那裡的前提下,也是百分之百不會傷害到演員們的。
而現在,眾人卻明顯感受到了這艘海上孤帆的詭異,以及劍指咽喉般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