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膩溫柔的燈光下,剛被他撇去水的地方,忽然又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水珠。像是從每一粒毛孔中沁出,長成了透明的痘,緊緊吸附在臉頰上。
不出五秒,水珠連成一片化開,再次形成一道水膜。
「謝謝哥哥。」被水膜包裹住的喬爾神色一動,笑得真情實感了許多。
「但是,沒用的。」他說。
……
……
舞會結束時,玻璃窗外的海天都已換上了夜裝。
幸運號緩緩行駛在一片原始陰沉的黑夜中,點亮的燈火僅僅能照亮自身的船體,像一隻瓦數不足的大型燈泡。
音箱內的音樂淡出,優雅貴客們的舞步也走向了結束。小羊佩蒂在一小段時間相處下來已與譚羽熟悉起來,依戀地蹭著他的小腿,蹭了好幾回才戀戀不捨地離開。
譚羽找位置坐下,錘了錘自己酸疼的腰間,便看到了同病相憐的季紅裳正向自己走來。
「焦屍呢?」江逐厄問她。
季紅裳皺著眉,有些懊惱道:「不知道,一眨眼就不見了,我找了一會兒都沒找到。」
「先不管這個。」張久虞打斷她,看向譚羽,「已經晚上八點了,我們先和譚羽一起去他房間…」
她的話還沒說完,導演的聲音猛地在眾人耳邊放大。
【這真是一個迷人浪漫的夜晚啊……誰也不會想到,一天前的同一時間,丹尼斯還窩在餐館後廚清洗著永遠都洗不完的盤子,甚至要忙到凌晨才能回家休息!】
【而今天,就現在,丹尼斯已經準備好迎接自己華麗整潔、點著薰香的客房了。】
華麗整潔,點著薰香…
這個形容或許用在其他客房上正合適,但卻獨獨不能用來形容六層的43號房。
眾人彼此相望,心照不宣。
既然劇情正好推到此處,譚羽也正好能借著它到自己房間去,好好調查一下那裡曾發生過的火災與內情。
他一人走在前,其餘演員跟在身後,坐著同一架電梯到了六層。
在一排外表一致、規律分布的房間中,他找到了43號房,站定在房門前。
門鎖是感應式的,並沒有可供鑰匙插入的鎖眼。譚羽從口袋裡摸出那剩下的一半船票,試探性地將它放到感應器前。
一陣短促的鈴響後,門鎖彈開。
譚羽把手搭在門把上,做了一個深呼吸,隨後把門把一按,往裡推去。
第一眼,看到的是門內亮敞的燈光,第二眼,才看到屋子中央站著的那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