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涿自然是和周御青一組。
——畢竟也沒有其他人願意和一個陰晴不定的知名瘋子組隊了。
分組完畢,六人各自行動。
青涿與周御青先下樓到了甲板上。
這裡人很多,光鮮亮麗的男女衣著體面,舉止優雅,即便是玩樂交談也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耳廓里被風帶來的大部分仍是寧靜的海潮聲。
船上的裝修似乎剛被翻新過一遍,連甲板欄杆邊上的縫隙都一塵不染,一層高台上掛著「幸運號」三個大字,尤為矚目。
青涿與戴著禮帽、噴灑了香水的男女擦肩而過,眼角餘光隱晦地觀察著他們的面部五官與肌肉,並未察覺出任何不妥。
就在這時,一陣古樸悠揚的曲調從層層人群中掠過,輕盈地傾落在二人耳中。
提琴的音色富有磁性,演奏出極淡的哀傷韻律,樂聲在海上的浪花中傳遞,勾人心弦。
青涿順著樂聲來向一轉頭,目光凝在了那個不太起眼的小舞台上。
說是舞台,其實也就搭了個台階,鋪著紅絨地毯。
舞台上正坐著一名穿著西裝的青年,身前擺著棕褐色的大提琴,琴弦在琴弓的壓迫下震動發出悅耳琴音。
演奏者身上的服飾面料貴重、剪裁修身,並不像侍者,而更像乘客。
青涿扯了下周御青的衣袖,拉著他仿佛隨意閒逛一般,有意無意地往舞台邊上靠近。
離得越近,越發能看清楚演奏者的眉目神情。他垂著頭,看著自己手下的琴弦,目色與眉尖都涌動著一層空寂般的哀傷。
不知是被自己的琴音所染,還是他本身的情緒造就了這樣的琴聲。
「琴藝還行。」一道聲音說,「琴的工藝太差。」
青涿目光一瞥,與神色淡然的周御青對視上。
而就在這一刻,那百轉千回、哀怨淒涼的琴音也同時停滯,演奏者撤開琴弓,抬頭朝二人望來。
青涿:……
好吧,他也不指望周御青會有意識在別人面前放低音量。
「條件有限。」那演奏者的脾氣倒是好,淡淡一笑道,「沒想到船上還有第二位懂琴的人。」
周御青沒搭腔。
在這一點上,他和爻善出奇地相似。
一舉一動都只管自己在意與否。對於不在意的事物,直接便不予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