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失骨者又苦笑了一聲:「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說完了。你請回吧……再說下去,我這條命怕是不保了。」
既然他都這樣說了,青涿又垂下頭看了他兩眼後便轉身離開,順帶將他的助手喊進屋照顧。
失骨者嘔出的那口血並沒讓青涿有什麼過深的感觸。他沒有遺漏對方正在用苦肉計的這個可能性,始終保持冷眼旁觀的態度。
只是,失骨者頂著「預言家」的身份,立場又正如他所說的那樣——在這件事上欺騙青涿得不到任何好處……
在走出房門,與那位西裝筆挺的助手擦肩而過時,青涿的手指還是按在了道具圖標旁的那枚小鎖上。
……如他所願。
正在此刻,江涌鳴的聲音在耳畔窸窸窣窣傳來,打斷了回憶。
「勉強算認識吧,不過和他不熟。」江涌鳴轉頭找了位穿著襯衫的侍應生,問她要來了消腫膏,小心翼翼塗在自己鼻頭,嘴裡還「嘶嘶」作響,「這傢伙也怪慘的,嘶——一年得有六七個月坐在輪椅上,每次見到他就和個活死人沒兩樣。」
「雖然沒親眼見到啊,但他那樣子,吃飯上廁所幹啥肯定都得讓別人幫,難怪老一副了無生趣的樣子了。」江涌鳴聳聳肩。
這就是使用不屬於自己力量的代價,他沒什麼好同情的。
忽然,江涌鳴眼尖地瞥見什麼,連聲喊道:「誒誒誒,不對啊,怎麼一點沒用勁呢!你們沒吃飯嗎!」
桌邊,毫無牌技的周繁生在意料之中輸了牌局,正閉著眼讓兩位少女彈鼻子。
但很顯然,林珂與肖媛媛手下留情,只蜻蜓點水地輕輕一碰便過了這關。
這令江涌鳴十分不滿,當場忿忿不平地揭露了這場不公平對待的黑幕。
對此,林珂嗤笑一聲,抱著雙臂靠在沙發墊背上,食指繞著自己的黑髮嘲道:「讓讓小朋友而已。怎麼?你也是小朋友嗎,小江少爺?」
她本想臊一臊這紈絝少爺,卻沒想江涌鳴憤憤挺胸:「怎麼不是了?!」
林珂:「……」
好,你臉皮厚,你說了算。
恰在這時,一位領口繫著領結的侍者走到江涌鳴側後方,垂首在他耳邊說了什麼。
「準備好了?!」江涌鳴聽完登時從沙發上蹦起來,腳底抹油般一溜煙跟著侍者跑去了旁邊,竄過去掀起的流風把青涿的頭髮都拂開了些。
「我去去就來!」空中只留下一道遠去的聲音。
青涿眨了下眼,睫毛差點和那縷被吹來的髮絲勾纏到,差點戳到了眼睛,忙用手指將其撥開。
沒過一會兒,有輪子滾過的細微軲轆聲從身後傳出,季紅裳抽出一張餐巾紙抹了把嘴角油漬,身形靈活地將自己在沙發上翻了個面,趴在靠背上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