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來自於誰的血濺了他滿身,連眼睛都被血沫糊住,垂著眼舉著刀,刀尖抵在一個滿身傷痕的男人喉頭。
少年人當然對付不了那麼多人販子,但埋藏在他們心底的貪念卻可以。
吳穆看著他有些泛冷的目光,小聲道:「那我們要戳破這層窗戶紙嗎?」
「不必。現在的局面對我們有利。」青涿回絕。
把周繁生帶到這個世界是個無比正確的決定,他在這裡簡直是個bug。如果沒有他,要在一心對外的塔古族裡保住桑吉古麗,只能努力把這碗水攪混,把族人仇視的目光對準他們彼此,但現在顯然沒必要。
青涿動了下唇,正想說什麼,一直盯著燭火出神的嚴好卻在這時猶猶豫豫出了聲。
「那個……」
雖說聽懂了隊友們的分析,但他還是有一個疑問,此刻終於找到機會問出口。
「我有點亂了…藥在人偶肚子裡就能治病嗎?那人偶本身沒有一點作用嗎?」
吳穆摸了摸嚴好的後腦,回道:「木偶是消耗品啊,要燒的。煙燻療法你聽過沒?」
嚴好搖搖頭。
「古裝電視劇看過吧?每次瘟疫一來,家家戶戶都會燒艾葉和菖蒲,這就是一種煙燻療法。」吳穆趁機做了波科普。
現實世界的年代,西醫早占據了主導地位。而他從小腸胃不好,去請過些中醫藥來調養,知道的也就多些。
身為醫生的額尼,自然對此更加熟悉。恐怕連焚燒木偶這個儀式都是他出的點子。
藥草燃燒時會散發出一種奇特的煙味,這也就是青涿曾在火坑邊嗅到過的古怪香味來源。
至於除了藥力的作用,人偶本身在治病這件事上到底有沒有發揮功效…
不一定。
「走吧。」青涿直起身,視線掃過一圈同伴的面孔,說。
「啊,去哪裡?」看著其他人都一語不發地站起來,嚴好又沒跟上大伙兒的思路。
「去看看一號和二號。」青涿輕輕頓了下,語氣溫和似風,「然後給二號做個開腹手術。」
二號是昂魯特地給賽罕製作的人偶,預防賽罕感染疫疾。那麼按照現有的思路,它肚子裡應當藏著救命藥才對。
幾人才從一號那裡回來不久,又去而復返,在黑夜中似幾隻隱匿身形的黑貓,回到了賽罕屋內。
上回離開前,一號對他們報告了桑吉古麗那邊的情況。
可惜的是,她雖然學醫,但專業不太對口,此地又沒有設備儀器,進展比較緩慢。即便是最理想的狀況下也需要至少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