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罕一號帶賽罕二號殺了賽罕!」
……
……
看似風平浪靜的一夜過去。
旭日東升,初晨的陽光照亮了貧瘠的山村,打進了族長掛了圖騰的院門內。
旁邊的廂房中,一隻與真人看不出差別的木偶佇立窗前,平靜得仿佛永遠都保持著這個姿勢。
然而,它嘴角的一小塊血漬卻出賣了它。
一隻手舉著毛巾替它擦去血跡時,屋外的院門被人叩了三下,隨即推開。
賽罕一號收好毛巾,出門看了看來人。
陌生的面孔。
它沒有率先出聲,而是等對方走到近前。
「族長,這是上周的售出帳冊。」那人遞來一個小帳本。
一號伸手接過,謹慎地捏住了帳冊的一角,沒有和人發生任何肢體接觸。
像模像樣地翻看了兩眼後,它點點頭,「知道了。」
那人又問:「那,這次採買的清單…」
一號看著對方詢問性的眼神,遲緩地眨了下眼。
它又不是真的賽罕,沒有任何一點處理塔古族內事務的能力。這也是除了肢體接觸外最容易暴露異常的一點。
不過,在走馬上任之前,有人給他做了培訓。
那人露出了很好看的笑容,絲毫不嫌棄它冰冷僵硬的手感,溫和地拍了拍它的腦袋。
「作為一族之長,你就是塔古的大領導。要學會讓別人揣度你的意思,而不是你去揣度別人的意思,懂了嗎?」
一號有點智商,但不多。它搖了搖頭,沒聽懂。
那人也不嫌他笨,仔仔細細和它說道起來。
…回憶起青年的敦敦教誨,賽罕一號深深地看了眼面前的塔古族人,吩咐道:「你看著辦吧,擬好後拿來給我瞧瞧。」
那人果然沒露出半點疑惑神色,立馬點頭應:「是。」
在那人離開前,一號又叫住了人:「等等,你去幫我把桑吉古麗請來。」
兩刻鐘後,屋內。
「事情就是這樣。」中年男人的聲音透露出無限疲憊,「桑吉古麗,如今能救塔古的也只有你了。」
說話之人語氣沉痛,但仗著與自己對話的是個盲人,一號臉上放鬆了下來,幾乎沒有什麼表情。
「木偶是族人的精神寄託,我不能一刀切斷,但……」說的話多了,一號越發人性化,適時嘆了口氣,「但疫病帶走了太多人的性命,我作為族長,不能再任由這種慘劇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