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準了二號樓的方位,青涿拿袖子抹去鏡片上的水漬,逆風而行。
「愛——樂——者——?」風雨聲中傳來一聲高呼。
青涿轉頭,一個穿著全身包裹型雨衣的人步履艱難地朝他揮揮手。
是朵朵。
他站在原地等了會兒,與朵朵一同往二號樓走。
遠遠地,隔著層層雨幕,青涿望見了樓底等候著的一名白衣人。
是五號,他穿著第一醫院的白大褂,胸前夾著工牌。
上了台階,一腳踏入樓內,全濕的鞋底立刻在地板上洇出一道水漬,還伴著咕嘰聲響。
「這個天氣,辛苦二位了。」齊醫生帶著歉意微微點了點頭。
上班期間,他依舊將自己拾掇得完美無缺,每一縷髮絲都恰到好處地固定在它該處於的位置上,大風也無法拂亂其型。
「我倒還好。」朵朵聳了聳肩,打開覆蓋在臉頰前的透明頭罩,又把雨衣帽摘下,透了透氣,「愛樂者比較狼狽。」
她全副武裝而來,連腳上都穿著橡膠雨靴,幾乎沒有怎麼被雨水淋到,反觀某個捲毛——
一柄傘聊勝於無,上衣下褲全被澆了個透,耳尖凍得通紅,臉上濕漉漉沾滿水珠,沖刷得連雀斑都更加明顯。
像只掉到了河裡的麻雀。
青涿大大低估了暴雨的威力,或者說,被五號那場生死不明的實驗掇去了所有心神,導致忽略了天氣。
他渾身上下起碼墜了兩斤水,乾脆擰了把袖口,擠出淅淅瀝瀝的雨水,又想蹲下身擠一擠褲腿。
肩膀卻被一隻帶著白手套的手抵住。
「我辦公室里有備用衣物,馬上帶你去換。」齊醫生說,「一直穿著濕衣服很容易著涼。」
青涿下蹲的身形一頓,腦中電光火石。
傅弘死前穿在身上的正是第一醫院的白大褂。
不是cosplay,也不是被動披上的衣服,而是由於大雨淋濕了身,暫時換上的衣服。
朵朵出聲:「醫生你今天不用值班嗎?」
青涿與她一同跟在齊醫生身後,聽他回答。
「嗯,調了一下排班,今天是休息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