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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嬰痛得滿地打滾,還未發育完全的稚嫩聲帶已在嘶吼中受傷,發出的慘叫不啻於真正的鬼哭狼嚎。

由自己導演的這一場大戲終於開幕,青涿拍拍榮婆躬著的背,「該上了,你去控制住它,別讓它亂動。」

趁你病,要你命。

榮婆頗有些驚懼地轉頭看一眼個子矮矮的小姑娘。

這老余家的閨女……真的是人嗎?她為何會對眼前發生的所有事都瞭然於胸??

忌憚歸忌憚,鬼嬰還是要除的。榮婆破天荒地下意識聽從了這個小女孩的委派,舉起半支桃木劍、掐著法訣便朝鬼嬰衝去。

她來勢洶洶,鬼嬰硬是捱著劇痛迎戰,負隅頑抗了幾回合,終究還是被對方抓住破綻,施法定在原處。

青涿立馬邁著小短腿蹬蹬跑了過來。

事實上,這個畫面著實有點滑稽。因為他腰間插在口袋裡的那隻水瓶真的太過臃腫,差點就能把那隻口袋撐裂開。

他一手扯著校服衣擺,另一手握住水瓶的提手,費勁地把它從口袋中拔出。隨後擰開瓶蓋,另一手毫不客氣地捏住鬼嬰的兩頰,抬起水瓶里的符水就往它嘴裡灌。

符水算是經過稀釋過的符咒。不過因為懷著長達好幾年的畏懼與忌恨,余民光下手從不摳搜,一碗水足足點了兩隻符。

因此,鬼嬰接觸到了符水的口腔也跟著遭了殃,瞬間燎起一個個大水泡,水泡又在不斷增大中啪地破裂,濺出黑乎乎的血水。不難想像,它被迫咽下這些符水後肚子裡是如何血肉橫飛。

作為親手畫出符咒的榮婆,哪能聞不出來水裡的味道?她略一想便知道了余盈水手中符水的來源,不免更加對這女孩的心思之深沉而感到心驚。

符水只堪堪灌下半瓶,榮婆手中用以制衡鬼嬰的桃木劍徹底碳化報廢,定身法陣倏然失效,早做好準備的青涿立時抱著自己的水瓶退離三米遠。

鬼嬰身上長滿了一指長的新芽,在幾番折騰後宛如一塊死肉掉在了地上,只剩雙手的十指不住地抽搐。

紅色聚光燈將它籠罩住,仿若展示著一場戲劇的慘澹落幕。

屋內二人卻都沒有放鬆警惕,靜靜等待了幾息。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遊戲boss死前還會進入狂暴狀態,蟄伏十二年的方茵當然也不會輕易死亡。

果然,在四面寂靜之時,鬼嬰咯咯咯的笑聲又響了起來。只是那笑聲奇詭不定,細細一聽又好像是在一抽一抽地哭。

它動了。

鬼嬰爆發出了自己最後一點力量,猛地向自己的頭號仇人衝去。

榮婆大駭,轉身就想跑,驚慌失措地對青涿喊道:「救我!」

沒有桃木劍和符咒防身,這名偽道和一塊肥肉沒什麼區別。

青涿靜靜地站在不遠處,一動也不動。

他看著鬼嬰以鬼魅般的速度攔截住逃跑的榮婆,仿若千腳蜈蚣一樣爬到她脖子上,一口將其咬斷。黑白分明的瞳孔里充斥著冷淡的氣息,寫滿了事不關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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