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孩子被送進學校時,或許一開始也如同他一般叛逆、不服管教,可只要經歷過幾次治療、體罰,就能學會服從,乖乖收起自己渾身的刺。就連策劃這場逃逸的那個名為王晉的學生,在今天之前也表現得格外安分。
楊愛德不在乎這些學生心中到底如何看待他,他只在乎表面。哪怕那些學生在心裡恨意滔天,要將他碎屍萬段,但當他站在他們面前時,他們還是俯首帖耳、乖乖就範。這不是被蒙蔽欺騙,這是權力的象徵——就像古代的統治者一樣說一不二。
所以,在一群心懷不滿的小綿羊中間,突然出現了一隻齜牙咧嘴的小刺蝟,還生得格外美麗時,楊愛德胸口的那根神經便被觸動了。
「你過來。」他臉色有些沉。
在唯唯諾諾的學生之中,唯有呂星宇能帶給他那種虐.待產生的快.感。因為他不服氣、因為他勇於反抗,他永遠是那麼鮮活,連哭泣時都那麼動人,在一次次的暴力鎮壓下仍然可以隨時隨地滿血復活,叉著腰兇狠地亮出利爪。
電擊的遊戲玩久了,楊愛德已經快無法從中獲得樂趣,唯有電擊呂星宇時,才能重新被強烈的快.感席捲全身。而如今,這個玩具似乎快被他玩壞了,居然前所未有地在他面前承認了錯誤。
這怎麼行呢。
這廂,青涿只是驀然投放到呂星宇體內的一抹幽魂,他甚至沒能和呂星宇溝通一句話,所有一切線索全靠自己慢慢摸索得來,更不清楚楊愛德心中所想。
若是他知道楊愛德此刻的心理活動,怕是會被氣到無語。
媽的,這老畜.生是神經病吧!!好聲好氣地對待他他反而不舒服,非要人狠狠罵他一兩句!!難道他是有什麼喜歡被人罵的奇怪性.癖嗎!
當然,此刻的青涿毫無察覺,他悄悄借著袖口的掩護,將手中的小藥盒塞進褲口袋之中,朝楊愛德走了幾步。
那位常常笑眼眯眯、乍一看如同和善的鄰居大伯一般的校長靜靜看著他,面上的表情有些複雜,語速緩慢地問:
「呂星宇,你是說你知道錯了,以後都不會再犯?」
青涿平靜地呼出一口氣,心裡雖覺得楊愛德這個語氣與口吻有些不正常,卻又參不透他內心所想,只好仍做出一副膽怯的模樣,點點頭。
他必須先穩住這老東西,將電擊的時間儘量往後拖,才有可能等到王晉與柯滿滿那邊引發的爆炸,接著進行下一步的行動……倘若他都躺到治療床上了還沒等來爆炸的消息,那一切準備也就前功盡棄了。
然而,他如何也沒有想到,這樣示弱的對話不僅沒有給自己爭取「緩刑」的機會,反而讓楊愛德的臉色一沉再沉,直接怒氣沖沖地一把拉開房門。
「去治療室!」
不可能的!呂星宇不可能這樣輕易地就放棄反抗!!一定是缺少了刺激!!電一電說不定就恢復過來了!
眼看著如今的狀況朝著與自己預想結局南轅北轍的方向駛去,青涿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