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無波瀾地收回了視線,甚至往旁邊走了兩步,以防被咳出的血濺上衣物。
等候了好一會兒,這房間中仍然只有他們二人,看不到第三個人的哪怕一片衣角。
青涿抬起頭,嘗試般喚道:「爻善?」
青年動聽的嗓音與嘶啞的咳聲交錯在一起,投石入湖,沒有什麼反應。
又抬高音量喊了兩聲,皆是沒有任何效果,反倒是被那力量反噬得周身黑霧彌散的周御青說了話。
「祂剛出生,還不會說話。」他聲音沙啞。
「嗯?」這句話終於讓青涿轉過身來。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半跪在地的人,緩緩抬步,朝他走去。
在周御青跟前,他蹲下了身,手中一柄尖刀脫了鞘,刀面有些輕佻地貼上這位馭鬼師的臉頰,極輕地拍了拍,聲線輕柔:
「你知道得還挺多啊……都說出來的話,我可以考慮考慮、不殺你。」
第147章 找上門來了
粗獷急促的呼吸聲在白色的世界中輾轉,環繞在兩個人身邊。
它帶著沉沉的重量,每一次喘息都讓青涿產生了新鮮的感覺。
他從來沒有見過周御青這般模樣,倒是差點忘記了他說到底也只是個人,而並非高高在上、不死不滅的神話。
更新鮮的是,青涿手中仍攥著那條絲線。
或許已經不能稱之為線,更應該換作「繩」。它膨脹了兩圈,代表信仰的暖色光芒反而更加盛放,仿佛是由某顆激盪的心臟作為能源,源源不斷地輸送能量。
——這個表現,怎麼看都是周御青的信仰程度更深了。
越危險,越興奮??
真是變.態。
青涿腹誹一句,舉著刀尖淺淺地戳刺著周御青的下頜,挑眉威脅:「說話。我可沒有在開玩笑。」
此舉卻完全沒讓刀下的人生出半點自覺,反而倏然一笑,那雙即便身處於這樣的環境也墨黑如初的眸子寸步不離地看著青涿,以沙啞的嗓音混上了最柔和的語氣:
「請便,只要你高興。」
握著刀的人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模樣,被刀指著的人卻無法忽視眼前的景色。
簡簡單單用好皮囊來描述太落俗套,青年全身上下好似都蒙了一層冬日的雪光,白皙透徹,純淨無暇,里里外外都讓人挪不開視線,即便是那隻拿著兇器的手也美麗如斯,叫人禁不住產生舔.吻的欲.望。
略有發燙的觸感驚動了青涿,他低頭一看,就見那根腫成了繩子的「線」在剛剛又膨脹了一分。
青涿:?
「真不怕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