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同的方位,也大概分了不同的功能。例如昨天江逐厄那棟房子所在的月亮灣,就是典型的「富人小區」,湖景別致,人口密度小,一棟房都要上千萬積分。
再說到林珂提供地址中的這個中吳村,雖然距離青涿居住的地方不算太遠,卻沒什麼公共設施,遠近有幾片荒山,腳下走的都是土石小路。
青涿順著小路越往裡走,眼前便越是昏暗靜謐。
倒不是心理作用,只是路兩側的樹越來越茂密,樹冠如蓋,延伸出來的枝葉懸在頭頂,遮天蔽日。
走了好一會兒,終於在一拐角處發現了一欄小院,院內一幢三層小樓,建築風格十分特殊,有半裂開的牆體被枝杈填滿,猶如一柄巨劍貫穿。樓旁還有一小塊地,立了密密麻麻的碑。
林珂還是一身巫女般的斗篷裝束,立在院門旁,見青涿走來,便領著他朝院內走去。
「要帶你見的是我師父,他脾氣不好,最好小心些。」她提醒了一句。
「你師父?」走到綠草叢生的院內,青涿撇過頭,看了眼那些半截埋入土裡的石碑,碑上沒有刻字,而是被畫了些意義不明的圖畫,「馭鬼師?」
「嗯,知道就好。」林珂淡淡應聲。
來到房子門前,她拉動獅面門環,叩響三聲,「師父。」
隔了會兒。
「進。」
屋內隔門傳來的聲音有些悶,聽起來卻意外地年輕。
也就和青涿年紀差不多的模樣。
推開門,門後倒是尋常農村鄉居的裝潢,林珂帶著青涿又拐到一間立滿書櫃的書房內,一道被漆黑斗篷籠罩的背影正站在其中一個櫃前。
他沒有戴上斗篷的兜帽,長長的黑髮垂在腰間,還有部分被一柄木枝挽在腦後。
林珂微微躬身,垂頭恭敬道:「師父,這就是我說的那個人。」
周御青「嗯」了聲,轉過身來。
他的臉上戴著一張儺面,做工精巧逼真,長著黑角的凶獸目眥欲裂,仿佛下一刻就要從面具里撲出,撕裂眼前所有人。
忽而。
「哈哈……」莫名地,眼前的凶獸發出了低沉的笑聲,笑得那披著斗篷的肩膀都在顫抖,又慢慢停住,「林珂,你先出去。」
林珂也沒料想到他這般反應,先是有些困惑地抬起頭,「師父?」
再又想到了什麼,低聲應道:「是。」
青涿銀灰色的瞳孔隨她身形移動。
而就在她踏出門檻,合上門扉的一剎那,周圍的環境如點墨般暈染開,尖嘯著的黑影四處游竄,蒸騰的雲霧瀰漫,像是來到了什麼禁區。
青涿垂下眼,淡淡俯視著那面抬起頭的儺具,雙手緊緊抓住喉間的那只有如鐵焊般的手,但如何用力,也掰不動分毫。
因為缺氧和血液滯流,他的面頰漲得緋紅,斷斷續續吐出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