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鐘後,將在場所有賓客都觀察過一遍的幾人又聚回到了主屋角落當中,靠著一架半人高的大花瓶和上面一大簇蔥蔥寬葉勉強遮住身形。
「你們那邊怎麼樣?」徐珍息面上淡淡,沒有什麼表情,估計是收穫不佳。
「沒有,沒有任何一個人和程滿文有一丁點像。」寧相宜搖搖頭。
「那我們還得去其他地方找線索了,」魏葉曉聳肩,將頭往主院右側點了點,「那邊還沒去過呢。」
整個袁家府邸的布局呈現嚴謹莊重的對稱樣式,從大門進入以後正面就迎著主院,左右兩邊各連接了一條長廊,蜿蜒著一路通向東西各自的小院。
西邊的院落他們已經去看過了,是袁育姿的住所,東邊的小院則還沒有去過。
「你要不還是別去了吧。」寧相宜用胳膊虛虛環住了慘白如紙的曹藝,她眼見著對方一副虛弱得馬上要暈過去的模樣,擔憂道,「萬一到時候我們又進入了什麼被追著砍的空間,你就危險了。」
曹藝臉頰兩側原先束起的長髮已經落下來些許,隨著她低頭的動作落在臉頰兩側,而她此時卻連伸出雙手將它梳理好都做不到,只能徒然任其遮擋住自己的視線。
只聽她低聲說:
「不,我和你們一起去……一起面對總比自己一個人要好。」
這句話倒也在理,如果是換作寧相宜遭遇如此境地,她也會堅持一起行動,畢竟在恐怖類小說電影當中,落單都是大大大忌。
因此她也不再勸說,只是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唯獨和曹藝共同經歷過一個懼本的青涿靜靜看了她兩秒。
有過曾經鮮明的對比,才知道曹藝身上發生的變化有多大。
那個會仗著哥哥和自己人多體壯,去找別人勒索物資的高傲女孩一下子被扔到了塵埃里。失去了親人和自己一隻鮮血淋漓的手臂後,她終於明白要在懼本當中收斂鋒芒,也明白了自己從來不應該是,也不會是「恃強凌弱」中的「強」。
「那好,都走吧。」
見慣了懼本內的生離死別,徐珍息只有些許惋嘆,而不會產生太多無用的同情情緒。她第一個走出來,邁出了這間黑駿駿的主屋。
六人一行的隊伍這回並不需要帶路,按著西邊通往袁育姿屋子鏡像路線一路走,就能看到三棟連結在一起的翹檐庭園。
和袁家小姐栽滿花草樹植的小院相比,此處僅在正門門前栽種了兩顆相對而立的銀杏。屋子外牆的牆體由磚紅色的牆漆刷就,稍微靠近緊閉的桃木門前,就有一陣古怪奇異的味道隱隱飄入鼻中。
將耳朵貼合在門上,仔細聽了半晌裡面的動靜,徐珍息才慎之又慎地輕輕推開了並未上栓的木門。
滿堂鮮紅裹挾著濃郁得令人無法呼吸的怪味撲面而來,既刺目又嗆鼻,引得朱勉勵連打兩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