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很輕,他的手很暖。
謝松亭感覺得到他沒生氣。
但自己就是眼眶一燙。
席必思繼續說:「你之前怎麼想的當我不知道嗎?你洗澡沒帶衣服那天,你敢說是喜歡我喜歡得不得了想和我做嗎?」
「謝松亭,你個騙子。」
「你都沒準備好,」他力度更輕了,手放在他下頜轉角,不讓謝松亭低頭,更低地貼近他,「你那時候總覺得我立刻就會離開。你不是愛我,你是想在我走之前對我好點。」
「這個壞習慣……你就沒改掉過。」
席必思的聲音並不譴責。
「你接受不了我對你好,也接受不了我為你付出,你覺得這些都會消失。謝松亭,你現在也這麼想。就算我給你永恆的生命,你也不信我會一直愛你。你覺得你不值得。你比我想得還討厭你自己。
「但你卻願意在過去十年裡對著我送你的簡單的小玩意兒回憶那麼久。回憶在你那才是永久的?不會變的?我猜對了沒有?」
席必思放下手。
溫暖驟然遠離。
謝松亭想挽留,卻只抓住了他的袖口,不知道說什麼。
「我不怪你,只是問問。」
見謝松亭久久不言,席必思雙手穿過他的腰,溫柔地把他帶進懷裡。
謝松亭貼著他的側臉:「……對不起。」
「終於找到我那個幻覺不下崗的原因了,原來比起我,你更喜歡它啊。」
謝松亭張了張嘴,最終還是說。
「對不起。」
因為他……確實是這麼想的。
比起不可控的現在,他更喜歡不會變的回憶。
他的控制欲和占有欲放在了奇怪的地方,比如說回憶。
回憶完全不會變。
隨著時間掉色,最先忘記的,就是回憶中一個人的缺點。
席必思會在他的回憶里日臻完美。
「別的都大差不差,」謝松亭說,「不過有一個地方我……可以承諾。」
席必思:「嗯?」
「雖然我……沒覺得你會一直陪我,但我答應你那天就做好準備了。」
謝松亭開門,拉著他向里,放下衣服,主動抱緊了他。
席必思手罩住他後腦,輕貼著他,「怎麼說?」
謝松亭低頭,貼住那個帶鈴鐺的項圈,輕聲說:「我沒覺得你做得有什麼不好,尤其是長生。假如我是你,如果我第一天來你不讓我進門,我會直接把你綁到首都。反正你也反抗不了。我會比你做得更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