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說是怕你生氣,把蠶趕走。
謝松亭吃完,把勺子放下,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那你洗碗,我出門。」
「出去有事?」
「取錢。」謝松亭頭也不回。
就帶了一千塊,這幾天花得一乾二淨,再不取錢不知道這貨怎麼買菜做飯,也不找他要。
席必思笑眯眯地把人送出門,晃著尾巴說:「一路順風,我在家等你。」
謝松亭本想反駁說銀行就在家門口五百米,順風逆風又有什麼區別,但看他含著笑的溫柔眼神,一句難聽話也說不出,僵硬地嗯了一聲。
他慢慢在小區里走,周圍是貓、狗交談的聲音,更小的動物發出的聲音也更小,被它們掩蓋。
謝松亭把目光放在前方浮動的灰塵里,心想。
竟然會有人等他回家了。
那人還是席必思。
難以置信。
呼吸在空中遇冷發白,潮濕霧團撞在行人臉上,給發燙的臉頰降溫。
謝松亭到家時敲了兩下門,席必思沒開。
他喊了兩聲,才聽見門裡趿拉拖鞋的聲音,接著是席必思微微喘氣,答他的話。
「來了!等我。」
謝松亭雙手插兜站在門前,隔壁鄰居打開門,看到他,笑說:「小謝,難得看你出門。」
「魏奶奶好,」他禮貌點頭,問,「您出去幹什麼,方便了我跟您一起?」
這位奶奶是謝松亭的房東,為人很和善。這樓里有租戶交不上租她也不催繳,寬限著寬限著,租戶為人不錯的記得上繳,租戶愛貪小便宜的,也就等於讓人家白住了。
「不用不用,我腿腳好著呢,還說我呢,之前老聽你冬天咳嗽,今年好點了沒?」
房東奶奶鎖好門,提起垃圾袋。
此時剛好席必思來門口開門,謝松亭抓著門把手不讓他冒頭,伸手推著他,說:「今年好多了,家裡多了只貓和我睡,他暖和。」
家裡多的那隻「貓」握住他在室外走動而冰涼的手,慢慢向上,覆蓋住他的手背,把他暖熱。
謝松亭一反常態地沒有掙動,繼續含笑看著奶奶。
「這麼好啊,貓好,比人體溫高,暖和。不說了,我走啦。」
乾燥燙熱,比他這個人溫度高。
「奶奶慢走。」
謝松亭和奶奶點頭,側過身擋住門縫,等老人家下了樓梯,才向里推門。
他原以為門內人會得了便宜還賣乖,說什麼有我這個貓還是很不錯吧,沒想到席必思並沒有,而是放開他的手問:「之前冬天總咳嗽?」
「嗯,」謝松亭不太在意,在門口換鞋,「空氣涼。」
他換好鞋一抬頭,才發現這人就穿著件T恤,正在出汗,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老房子暖氣多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