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它十斤,所以咚一聲。
動作熟練,不知道做了多少遍。
屋內重回黑暗,謝松亭再起來時,是下午三點。
他睡眠時間很短,總是睡不了多久就醒了,且非常多夢,醒後比睡前還要累。
泡泡在床對面的貓抓板上趴著,看他起來,也跟著打了個哈欠,露出斷了一半的右犬齒。
和一隻狸花打架,撞垃圾車上撞斷的。
它不讓補。
剛醒,謝松亭頭暈腦脹,起來給它添水添食。想伸手摸它,被泡泡一下躲開,嚴肅地警告。
「別摸我頭。」
「什麼時候才能摸?」
「反正現在別摸。」
謝松亭收回手,醒得差不多,去找煙盒。
他收拾過自己,在玄關確認自己裝好了煙,提著一堆垃圾開門下樓。
老小區只有步梯,垃圾袋和樓梯磕碰,啪啪作響。
出了居民樓,瞬間湧來的音浪幾乎把謝松亭淹沒。
他向前走,無視草叢裡數雙眼睛、空中無數聲招呼。
【出門了!】
【真能宅……】
【怎麼都不和我們說話?】
【人聽不懂啦。】
謝松亭扔完垃圾,打了輛車。
夏日燥熱,他穿的多,已然滲汗。
上車時司機正和老婆講電話,見乘客來,司機煩躁地說:「別說了,臭婆娘就知道耽誤事。」
謝松亭一語不發。
男人轉動方向盤,打開導航往前開,尷尬地解釋:「我家那個婆娘,就是嘴碎,好幾十歲的人了還這麼煩人,扇幾巴掌也就老實了。」
人過中年,他絮絮叨叨、問東問西。
「對了,小姑娘,你做什麼工作的,怎麼看起來狀態這麼差,我天天接上班族上下班,也沒你這種臉色。」
紅河水區離市里三十公里,車程在一小時以上。
謝松亭原本想在車上補眠,現在沒睡好,還睡不下,心情煩躁。
「剛從牢里出來,」他垂眼去摸兜里的煙盒一角,回,「菸癮犯了,能抽?」
中年男人愣了愣,看向後視鏡。
聲音這麼低,男的?
頭髮這麼長,長得又漂亮,他還以為是個女人。
后座,容貌昳麗的長髮男人正低頭,從煙盒裡咬出一根煙。
司機訕笑道:「不好意思啊,我還以為是女的呢。你是犯了什麼事兒才進去的?我看著也不像……」
謝松亭舌尖抵著新煙,滑開火機打火,嘴唇掀動:「也沒什麼,殺了個人。」
中年男司機一口大氣不敢出,堵在喉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