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師傅想到複眼被大家拖到她的工作室,強摁著坐下的場景便忍不住搖頭笑。
複眼叔做的魚燈很簡單,通體全黑,眼睛塗了樹婆婆的綠色。
綠眼黑魚在魚師傅身邊游來游去,魚師傅指向樹根。
它游到樹根那,試探地貼進樹根,確認樹根無惡意,和樹根玩了起來。
愛是滋潤心靈的沃土,紮根留在原地等待孩子回來的母愛,堅持著傳承的熱愛,深厚的愛讓兩名住戶來到了這一層。
樹根貼貼黑魚,從泥土裡出來得更多更多,打開家門,招呼黑魚進去。
若樹根能說話,此時此刻,樹根或許會說:「是媽媽的寶寶做的手工,要給媽媽看看才行!」
也多虧樹根不會說話,不然這話若被複眼叔聽到,後果可能很嚴重。
這天,在皎潔月亮下,公寓眾人親眼見到了魚燈化作的游魚,成群結隊的游魚在半空中嬉戲打鬧玩耍著,七彩斑斕的色澤映照在眾人的眼睛中,誰也捨不得眨眼,生怕眼一眨便會錯過這此生難忘的美景。
白熊嬸痴迷地看著,用眼睛記住這一切,想著等回頭得畫下來,將此刻場景記錄下來。
她扭頭正想問開晴今晚要不要到她家來一起畫畫,意外發現開晴根本沒有看魚燈。
她安安靜靜地站在角落,手裡拿著本東西,總是上揚的嘴角此刻平平的,神情複雜,與眾人旁觀美景的喜悅截然不同。
白熊嬸注意力也從魚燈收回來了,她小心地掃了眼周圍,確認大家都沒留意她之後,儘可能降低存在感地往後挪,挪到開晴身邊。
開晴沒發現白熊嬸過來,但她感受到身邊光線變暗了。
她抬頭,對上白熊嬸關心看過來的眼睛。
「開晴,你怎麼了?還好嗎?」白熊嬸問。
開晴不太好,心情不好的人渴望關心又最怕關心,一旦有人關心,就會忍不住釋放積壓在身體裡邊的眼淚。
開晴伸出一隻手臂抱住白熊嬸,她正好能將臉埋在白熊嬸柔軟的熊肚子上。
開晴強忍著眼淚。
溫暖的毛茸茸的大白熊將開晴整個環在懷裡,她就像抱著巨大的玩|偶熊上,玩|偶上還有剛洗曬收回來有著淡淡香味和暖洋洋的溫度。
「我沒事。」開晴悶悶地說。
邊說她邊將另一隻手上的說明冊合上。
將魚師傅的筆記本放好之後,她就一直在看說明冊。
說明冊是她和小黑小白僅有的聯繫了。
自打小黑小白將真相告訴她之後,說明冊便沒有更新過新的規則了,只在接到請求和完成請求時會在原有的第二條規則上稍做改變,她隨身帶著說明冊更多也只是習慣罷了,已經很久沒有像剛來這裡一樣,認認真真從頭到尾看過規則了。
而剛才,像是為了緩解心中的負罪感,用其他事情來轉移注意力,她重新讀了一遍規則。
早在她剛來時,她就將規則全篇背了下來,但隨著在公寓裡的時間越來越長,有些小黑小白為了嚇她而寫的規則還有一些不會影響日常生活的規則早被她忘在了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