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最初的指引者變成了背後的守護者。
開晴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這時,她想起了大聖,大聖是她來到公寓後經歷的第一次離別。
大聖便是忘記生前的過去,強制輪迴的。
可大聖離開的方式和501不一樣,它沒有像白熊嬸形容中那樣,不可控地爬樓梯,然後被天花板吞噬。
它是安安靜靜地、溫順柔和地躺在她和小氣球的懷裡,被柔和的光芒環抱後消失的。
「怎麼了?」白熊嬸看出開晴在思考,問。
開晴搖頭說:「沒。」
這些事只有問小黑小白才知道。
白熊嬸說:「那我接著說了啊。」
「被抹去」給茗玥帶來極大的心靈重創,這種重創不亞於她被家暴。
分明還能記得以前的事,但她還是不由陷入焦慮中,努力地想著能不忘記過去的方法。
她也開始記日記,可一邊記,她就一邊想起501抱著一堆日記本崩潰顫抖的模樣。
而且,讓她將被家暴的事情全部寫下來,是讓她一遍遍地被痛苦過往碾壓。
記日記對她而言行不通。
只記了幾篇,茗玥就將日記本丟掉了。
她決定畫畫。
她本來就愛畫畫,畫畫承載不了所有的記憶,可能囊括她一段時間的情感,她將過往的情緒傾注到畫筆,投射到畫布,並將一幅幅畫掛起來。
不掛在左拐右拐,用各種機關才能打開的房間,就掛在大門往前的走廊。
每次畫完畫,她的焦慮就會減去不少。
陳銘也每天的報時讓她重新過上規律的生活,她試著和公寓其他人接觸。
她是新一輪住進公寓的人,也就是說除了新搬進來的新的501,其他人住在公寓的時間都比她要長。
當茗玥敲大家門的時候,住戶發現敲門的不是陳銘也,都會啪一下將門關上。
然後在門後跟她說話。
「你是新來的?」
「對,我做了點甜品,你們要吃嗎?」
「不用了,走廊很危險,趕緊回去,別再來我這。」
除了新來的501,她和所有住戶的對話基本都是這樣結束的。
「為什麼呢,為什麼大家連門都不肯開?」茗玥很是不解地坐在陳銘也家的沙發上。
她將做的九盒曲奇全部疊在身前的桌子上。
「越熟,看到對方被抹去,越痛苦。」陳銘也說。
也不知道是說其他人,還是說他自己。
其他人可以關上門,拒絕新的關係,可陳銘也為了讓大家不被抹去,和所有人都密切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