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是一個冒險的方法。
開晴不怕冒險,如果這方法可行,她就能進到白霧裡,將白霧中徘徊找不到方向的逝者帶出來了。
「我要試試。」她說。
說完,她還沒死心,將畫畫本攤開,立在大石頭旁邊,又朝著白霧喊了聲「別害怕,我們真的不是壞人」後,跟小黑小白重新回到公寓下。
和小黑小白跑回去的開晴不知道,那背著厚厚包裹的人在她離開後,佝僂著沉重的背走到大石頭旁邊。
大石頭上「逝者之地」四個大字將她視線完全吸住,她盯著上面的四個大字,雙手覆上臉頰,下滑移到手臂,肚子。
「逝者之地……」她重複著上頭的字,聲音飄忽。
真的死了嗎?怎麼就死了呢?
沒有死吧?
為什麼她的背這麼沉,她背了什麼東西在身上嗎?
停留在肚子上的手不安地向後背摸去。
她身後背了個光滑的殼一樣的東西,仔細摸去,還有些粗糲感,收回手,指尖上黏著沙子。
好重,好重,為什麼她背著一層殼?能脫下來嗎?
她摸著肩膀,企圖找到能將後背巨殼脫下來的綁帶,可那沉重的巨殼卻從她血肉中長出,她沒有辦法將它取下。
她摳著後背,摳到後背都要流血了,那殼還是紋絲不動地貼在她身上。
可是真的好重。
山一樣的重量幾乎將她壓垮向地面,她現在能站著,僅僅弓著背,已經是用了極大的意志力來抵抗這重量了。
身上也好痛,她的雙手又回到身上,摩挲著沒有傷口卻如同骨肉被撕裂的疼痛感。
這種疼痛感在她走出白霧後緩和不少,可緩和感像是一場虛幻的、不真實的夢,她仍能感覺緩和後身體每一寸肌理起起伏伏、要竄出皮肉的疼痛感。
她好累,可她一直站著不敢坐下,她怕一旦坐下,沉重的背殼就會壓得她再也起不來。
她雙手承在大石頭上,借著穩坐不動的大石頭來暫做休息。
這時,她看到搭在大石頭上的畫畫本,她的角度只能看到畫畫本側面,看不見上頭畫的內容。
那是剛才喊話的人放在這的。
她不敢靠近這裡的人,她沒有死,她怎麼會死呢?
像茫茫海上用歌聲吸引人的塞壬,一旦她靠近這裡的人,可能才會死吧?
她舔著乾澀的唇,漸漸褪|去的疼痛感讓她混亂的呆滯的思緒逐漸回歸。
她開始思考,這裡到底是哪裡?
她不相信自己死了。
如果她死了,那她死之前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