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眼叔?」開晴睜大雙眼重複白熊嬸說的話,不管表情還是語氣都是滿滿的不可置信。
誰能將脾氣跟火藥一樣一點就炸,還愛陰陽人的複眼叔和樹婆婆口中那個會因為沒得收養小奶狗就哭起來的男孩形象聯繫起來呢?
怎麼想都覺得兩人搭不上邊。
開晴覺得十有八|九是白熊嬸記錯了。
「白熊嬸,你再想想?總覺得不太像啊。」
可白熊嬸卻格外篤定,記起來的自信感讓她耷拉的毛髮重新精神起來,「不用再想了,絕對是他。」
一道視線投到開晴身上,開晴順著這道炙熱的目光看過去,是樹婆婆。
樹婆婆正不眨眼地看著她,眼神暗含期望,是口頭無法表達出來的期望。
開晴無法拒絕這樣的眼神,她也沒必要拒絕,她跟樹婆婆承諾說:「樹婆婆,我待會上去幫你確認看看,只是公寓裡的大家記憶都在不斷丟失,我不知道複眼叔記得多少。」
「而且我不知道複眼叔願不願意聽我說。」開晴為難撓撓頭。
這麼說很不好,但開晴覺得複眼叔的耐心就像捧在手心裡的水,一下就從故意張開的手縫中流失得一乾二淨。
迫切讓總是慢悠悠說話的樹婆婆語速快了些許,樹婆婆說:「開晴,謝謝你,不管他是不是我的孩子,我都感謝你。」
開晴搖手,「一點小事,不用謝我。」
開晴沒想到帶著大家來見樹婆婆會發生這一遭,她原想的是樹婆婆一個人在這太過孤獨寂寞,叫上多點人,一起來熱鬧熱鬧。
而且這裡離菜地近,她們商量完接下來要怎麼種地立馬就能上手嘗試。
「要不,你們在這聊著,我先上去看看?」開晴說。
一想到樹婆婆已經等孩子出現等了很久很久,現在總算有了曙光,她就想立馬將樹婆婆的孩子拉到樹婆婆面前。
只是真的是複眼叔嗎開晴對此仍懷懷疑態度。
樹婆婆望向開晴,開晴才進臥室沒多久,跑了好一段的她額角還在滾落著汗珠,粗喘的呼吸也沒平穩下來,跑動過的雙頰格外紅。
她已經等很久很久了,不急於這一時。
「謝謝你的好意,但這事不急,大家坐下休息吧。」樹婆婆說。
幾根粗壯的樹枝移到三人面前,本該堅硬粗糲的樹枝像施展魔法般卷了起來,好像那不是樹枝,而是柔軟的毛巾一類的東西。
粗壯的樹枝卷了幾下,樹枝上的細枝齊齊向下垂,讓樹枝的一面變得平坦,成為了樹墩一樣的存在。
「坐吧。」樹婆婆招呼說。
三人一起看著「樹墩」,倍覺神奇地坐上去。
這樣的樹凳子坐著並不舒服,未經打磨過的樹枝紋路和凹凸不平的地方硌著屁|股,可新奇感能讓大家忽略這種輕微的不舒服。
白熊嬸的大掌伸進她背著的斜挎包里掏了掏,掏出一根紅色飄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