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菲斯特又飛速給自己下了個禁言術,甚至暗地裡挪了挪腳步,免得他們打起來誤傷到自己,可是臉上完全是等著好戲開始、眉飛色舞的神態。
西迪呆呆地問:「威爾特,你剛剛說了什麼嗎?」
「……」威爾特瞪他,「我什麼都沒說。」
好在西迪也不是全然無所察覺,他就是再幼齡也能發現這兩人之間的氣氛徹徹底底的不對勁,一定發生了什麼古怪的事情,所以沒有第一時間撲向失而復得的伊維多,也沒有再質問威爾特,而是挪挪屁股,不再擋在路中央,往旁邊移動了幾步。
伊維多撇開眼,威爾特盯著伊維多,西迪和梅菲斯特在他們倆身上來回閃爍目光。
這樣尷尬的氛圍不知道持續了多久,伊維多才率先有了動作,他看了看幸災樂禍的梅菲斯特,和茫然無辜的西迪,低著頭快速從中間穿過。
盡頭處的威爾特伸手攔住了他,「你要去哪?」
「……我不知道。」伊維多說。
威爾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解下身上的灰色戰袍,一股腦地裹到伊維多身上,套上帽子,連雙眼睛都看不到。
伊維多小幅度地掙扎了一下,勉強把五官露了出來,瑟縮地往後退了退。
「……不知道就跟著我。」威爾特僵硬的身體動了一下,似乎是想攬住伊維多,但最後只是在他肩上輕輕推了一把,「走吧,西迪自己跟上來。」
西迪歪了歪腦袋,乖乖地應道:「噢!」於是撲閃著翅膀跟了上去。留下一個還沒來得及解開禁言術的梅菲斯特獨自凌亂。
幾天之後,戰神的住宅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但不如說是太平靜了點。
西迪如果會寫字,他一定會在自己的日記本上記下這幾天的滿腹委屈:威爾特犟著塊冰臉躺著看書,伊維多用神遊到天邊的表情坐著看書,兩人之間明明只有一道門的距離,卻像隔了一片桑夫塔諾沙漠那麼遠——那是大陸上面積最大的沙漠,也是沙漠蜥蜴的聚居地——西迪之所以想到這個比喻,完全是因為他懷念烤蜥蜴的味道了。
之前誅神之戰的時候,西迪作為明面上的第一戰鬥力,哪怕只是偽裝的,也是什麼好吃好喝都供起來,威爾特也不太管他;來到塔塔里鎮後,雖然沒有以前在皇城豐盛,但西迪摸著良心說,伊維多做的飯菜還是很好吃的;然而自從那天他們倆鬧崩之後,家庭氣氛變得非常尷尬,西迪不敢隨便出去玩,因為不知道威爾特會不會頂著張臭臉教訓他,日子也過得十分難熬,因為伊維多不會再先詢問西迪明天要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