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最近自己太累了。
司循換好衣服後,讓賀伯將髒掉的床單、被子全部丟掉,怕司錦年回來起疑心,又囑咐賀伯去買跟原來一模一樣的床品回來。
看著距離約定一起做壽司的時間還早,司循打電話給方潤儀,向她請教德語上不太明白的地方。小姑娘聲音清甜入耳,不愧是長年留學在外的人,幾句話就解了司循的疑問。掛掉電話前,順便打聽了司錦年在黽東的生活,在得知他更愛吃漢堡、炸薯條這類後,司循決定在他回來前給他準備一個驚喜。
津城去洛水谷的路上,陰雨綿綿,一個人影都沒有。
坐在防彈車裡,司錦年自覺理虧,說每一個字都斟酌許久:「我也沒說立刻就要脫離沃卓爾王朝,有事幹嘛非要來這荒山野嶺說?」
好像撕票,怪嚇人的。
半個時辰前,王妃聽說兒子被民意黨的人打了一槍很生氣,聽兒子突然跑回來說要去蘇黎世定居更加生氣。兩氣之下,終於忍無可忍這個不肖子孫。她絕情的要跟兒子一刀兩斷,條件卻是讓他陪自己最後去一個地方。
司錦年自然不敢拒絕。
他們在日落前趕到洛水谷,一下車司錦年就感覺周身都是寒氣,王妃解釋這裡是當年清人太后拼死保護他死裡逃生的地方,讓他對著一片骯髒的死水磕了三個響頭後,帶他到了一座墳墓前。
「亡夫白沐錦之墓」
「司循立」
看到碑文的那一刻,司錦年心頭一震,他寧可自己瞎了。
王妃秉退侍衛,親自打傘靠近怔在原地的兒子:「我原以為他是真心待你,暗地調查過才知他跟白沐錦不只同窗竹馬,還是寫過婚帖、拜過天地的一對佳偶。」
這些話天衣無縫,是專門說給兒子聽的。原以為他知道「真相」,會憤怒的大吵大鬧,怎料話都說完了,愣是一點反應沒有。
「這我也要磕頭嗎?」
司錦年轉身問王妃,看不出有丁點情緒波動。
「李因萁,你不氣他騙了你嗎?」
「本來就是我對他死纏爛打的,再說這裡躺著的只是一個死人而已。」
那雙墨綠色的深眸仍是平靜的,王妃自以為手段感情,實則小看了他對司循的容忍。
墓碑是臨時做舊的,還好她準備了後手:「白先生泉下有知,自己能有如此貼心的替身,估計也會為司先生感到開心。」
「有話就直說吧。」
她的話讓司錦年覺得很不舒服。
「生而未養,我很慚愧,你祖父跟霍羽將軍兩情相悅,我自然也希望你跟司先生長長久久,但很遺憾,他對你的感情不及你對他的萬分之一。」
「哦?」
「如果我沒看錯,司先生給你定的生日就是白先生的忌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