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國王陛下的關心,祝您有美好的一天」朴生硬著頭皮認了。
離開時,朴生與侯爵擦身而過,即便對方面上不顯,也能感受到滔天的敵意,是六代獵人,成年累月,代代堆積的怨念。
這條人魚,明顯有著非常豐富的經驗,與拍賣場那成堆的蝦兵蟹將不同,甚至和那個賤民也不同,不能當作一隻被獸性約束的怪物來看,必須重視,必須謹慎,要將「它」視為非常難纏的敵人。
在傭人帶領下,朴生來到安排好的房間,前腳剛進,後腳就來了人,是國王安排的醫生,醫生替朴生縫合傷口,縫合前醫生遞來一個皮製水袋,朴生拔開瓶塞,聞了聞,好像是,酒,草藥,還有……大煙
朴生搖搖頭,將水袋還給醫生,醫生挑眉「喝了能緩解疼痛。」
「沒事,直接縫吧。」
醫生奇怪地看他一眼,拿起羊腸線套著針,上手縫合,痛的朴生青筋爆粗,等結束後,肩上一條蜈蚣般的縫合線。
看著醫生收拾好藥箱,推門離開,聽著腳步聲漸遠,朴生迅速站身披上外套,推門而出,剛踏上走廊,一股充滿惡意的魚腥味就從走廊盡頭的拐角席捲。
朴生緊握左輪,目光不移地注視拐角處,腦海中構建的氣味線漸漸浮現,隨著腳步聲的靠近,線顫動著。
侯爵站在了走廊盡頭……
兩個人四目相對,侯爵皮笑肉不笑,緩緩開口「獵手先生,你要去哪兒?」
朴生面帶寒意,轉頭直接將門重重甩上「砰!」
掐著時間,隔十分鐘後,朴生悄悄打開門,透過門縫看向走廊盡頭,沒有人,垂眸卻看見地上多了一封信。
撿起來立馬拆開,是一封晚宴邀請函,落款是萊爾侯爵,內容多次強調準時參與,這不就是赤裸裸警告。
這該死的人魚!
朴生忍了好幾次,才忍住沒把信燒成灰燼,回到房內,他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原地徘徊。
該死!該死!該死!朴生暴跳如雷,手指一痛「嘶… 」指甲蓋竟然給他啃出豁口了,被啃掉的部分滲著血液,疼痛讓他漸漸冷靜,現在出不去,他該怎樣堵住海爾的嘴?這個假侯爵是知道他想殺海爾嗎?可他怎麼可能知道?但要是不知道又為什麼要限制他的行動?
一籌莫展之際,朴生靈光一閃,狹長的眼中滿是算計,他走不了,可賤民走得了。
手指摩擦過骨戒,痒痒的,就像他身體的一部分,隱隱約約中,好像感覺到對方在向自己靠近。
熟悉的魚腥味出現了,朴生突然發覺長時間的相處下,他似乎能分辨出賤民與其他人魚的味道。
人魚的味道並不好,但這麼多天他早就習慣了。
一陣動靜,窗戶被人從外打開,朴生眼睜睜看著以撒像只蜥蜴一樣爬進來,這間房距離地面起碼有三層樓高,朴生再次感慨物種的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