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撒撿起衣服,放在盆里生疏的搓,搓一下,心裡罵一句,該死的人類!結果一不留神「呲啦———」柔軟的絲質襯衣撕裂了。
以撒撈起兩片濕答答的布料,左看右看,脊背不知道為什麼涼颼颼的,扭頭看去,男人裸著上身半靠在門框上,抱著胳膊冷眼盯著他。
「你好大的膽子。」
以撒眨了眨眼,瞳孔突然附上一層薄薄的透明膜,是人魚的第二層眼皮,海里防水用的,以撒一頭扎進盆里,水面咕嚕咕嚕地冒泡泡。
朴生冷峻皺眉,疑惑之際,以撒猛然抬頭,半長不短的灰髮帶著水甩到後腦勺。
以撒朝著他,吐出腥紅的舌頭,捲成筒狀,腹部發出異響,聽聲響,像是胃裡的液體順著食道輸送回口腔。
朴生意識到不對時,「噗哧——— 」水柱直擊臉中,朴生被噴了一臉腥臭的水,隨著水柱漸漸變弱,然後斷斷續續,最後「噗…」噴不出水了。
四周的空氣開始變得冷冽稀薄。
朴生抬手抹了一把臉,順帶把滴水的頭髮盡數撩到腦後,露出一整張蒼白無色的臉,黑白分明的眼珠如淬了冰般透骨寒涼。
以撒心臟緊了緊,腳步逐漸後退,直到脊背撞到牆面,發現無路可退後「啪!」耳朵又開屏了。
朴生慢悠悠的從褲兜里掏出打火器,以撒覺得身體裡的血又涼了幾分。
「啪嗒。」
嚎叫聲不間斷的響了一個小時,以撒氣韻遊絲的癱軟在地,如果不是胸口的魚鰓還有起伏,就跟一條死魚沒區別了。
朴生甩手冷哼,眼都沒抬,一腳跨過地上的怪物,自顧自的用洗衣服的水沖了沖頭髮,衝掉那股令人噁心的腥臭味。
「變回去。」
皮膚重新癒合,以撒漸漸變回人形,朴生甩出一袋錢,讓他去重新買一條絲質襯衫。
等以撒回來時,就見男人光著膀子正背對著他坐在木桌前寫著什麼,肩上披著條毛巾,以撒站在門口都能清晰地看到男人濕漉黑髮上掛著的水珠。
他走到男人身邊,甚至能感覺到對方身上餘韻未消的濕氣,以撒心中頓時怨氣騰騰。
朴生眼都沒抬,手中的鋼筆飛快的在一張白紙寫著什麼,以撒眨了眨綠眼睛「你在做什麼?」
朴生以一個小幅度扭頭,惡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以撒迅速改口「主人,你在做什麼?」
男子手上動作不停,不耐煩地回答「寫信。」
「信?信是什麼?」
「奴隸不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