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初黎也知道自己的反應過激了。
他縮了縮脖子,小聲嘟囔了一下:「確實跟他沒關係。」
「你什麼時候能夠穩重一些,你要是跟解家那小子一樣,我也不至於……」鄭闐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大概是看見了鄭初黎依舊慘白的臉色,有些於心不忍。
「算了,」鄭闐站起身來,「看見你醒了我就放心了,我先去休息一會兒,讓別人來照顧你。」
鄭初黎點點頭:「好。」
他能看得出來鄭闐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眼角下的烏青顯得他整個人蒼老了十歲一樣。
過了一會兒,病房進人了。
鄭初黎以為是鄭闐請來的護工,便沒有主動搭理,他闔著眼睛,聲音還有些虛弱:「你隨便找個地方坐著休息吧,我暫時不需要什麼。」
隨後,他感覺到自己的床邊好像沉了一下,多了一道陌生人的氣息。
鄭初黎條件反射似的睜開眼,對上了解時允那雙漆黑的眸子。
「解……」
「先別說話。」解時允握著他的手,「身上不舒服嗎?」
「還好。」鄭初黎心中有種劫後餘生的夢幻感,他差點又要哭出來,「你沒事吧?」
「沒事。」解時允幫他輕輕擦了一下起皮的唇角,「怎麼那麼傻?」
「嗯?」
「流那麼多血,不疼嗎?」解時允的聲音很輕,「你知不知道,要是顧硯舟晚來一會兒,就沒人能救得了你了。」
鄭初黎搖頭:「不疼。」
「你也撒謊。」解時允握著他的手緊了一下,「以前你連打針都害怕。」
怎麼可能不疼,怎麼可能不害怕。
鄭初黎沒有回覆這句話,只是強撐著扯了一下嘴角:「你身體還沒恢復好吧,你先回去休息。」
「我想待在這裡,多看你一會兒。」解時允的目光沒有離開過他的臉。
其實他很早就清醒過來了。
但是鄭初黎因為失血過多,在重症監護室里躺了兩天兩夜。
他只能透過一扇小小的窗看鄭初黎的情況。
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呼吸機不停地運轉,心臟監護儀發出「滴滴」的聲音,一下一下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停止。
解時允守了很久,他真的很害怕鄭初黎會突然離自己而去。
還好,他們不算太倒霉。
鄭初黎有驚無險地從重症監護室轉移到普通病房,所有人懸著的心都放了下來。
「前兩天我真的很害怕。」解時允有些憔悴,清俊的臉上落下了兩行淚,無聲無息的,「我怕你醒不過來了。」
鄭初黎想要伸手幫他擦眼淚,卻被人按了下來。
「別亂動。」解時允道,「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