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五分鐘左右,嚴競喊孟斯故的名字。
這次,孟斯故沒有及時回答。
情況不太妙,嚴競抬高聲音又喚:「孟斯故,醒醒!」
孟斯故虛軟地靠著他,嘴巴動了動。嚴競低頭去聽,聽他在說:「我,我好難受啊……」
嚴競感慨,這傢伙終於直白地在自己面前示了弱,他問孟斯故:「哪裡難受,告訴我。」
問了兩遍,孟斯故才小聲答:「肩膀。」
「等會兒給你換藥,這兒不乾淨,不好消毒。」
「還有眼睛。」
「眼睛你可以接著閉著,但是叫你的時候得回答我。」
孟斯故不知道聽沒聽清嚴競在說什麼,自顧自地繼續說:「……心。」
嚴競語塞,一下子想不到合適的回答。孟斯故也不在乎,呢喃地念起那個人的名字。
這不是嚴競頭回見到他這樣,當日抱著中彈的孟斯故去找原住民救助,孟斯故亦是如此。
「K.E」這個名字對孟斯故而言,似乎代表的不是愛情,而是他人生中為數不多的值得求生的念頭。
「K.E,難受……好疼,難受死了……」
孟斯故的聲音越來越小,滿滿的,像是只有嘴唇在動,發不出聲音,沒得到希望的回應,他的情況看上去十分糟糕。
沉吟片刻,嚴競終是黑著臉、回想著視頻日誌K.E說話的口吻,放輕語調說了一句:「忍一忍,我在這兒呢。」
而後,察覺到自己做了什麼,嚴競怒而心道,孟斯故,你這輩子欠我一次。
第20章
「啪嗒,啪嗒,啪嗒……」
孟斯故耳邊不斷聽到一個聲音,眼睛尚未睜開,他的腦中先自動琢磨起這種動靜是來自哪裡。像是中槍的人倒在地上,血液大量湧出以後開始斷斷續續滴落,也像陰雨天氣的N獨立國戰場,雨水混著令人窒息的血腥氣一下下砸向窗沿。
孟斯故想挪動下身子繼續睡,整個肩膀卻像被卸掉,強烈的痛感直鑽心臟,逼迫他立即醒來。
天已經黑了,借著窗外的燈光,孟斯故找到床頭燈的開關按了下去。
屋內只有他一個人。
「嚴競?」他啞著嗓子試探性地喊了一聲,回應的只有適才聽到的「啪嗒」聲。
孟斯故不清楚目前是什麼狀況。嚴競去了哪裡?會不會已經坐上了回聯邦的直升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