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見英哪怕沒什麼值守的經驗,但在面對看護對象是秋免時,絕對是一刻也不敢鬆懈的,即便試圖轉移他注意力的是秋免的母親。
夏萱臉上古井無波,平靜得仿佛無事發生,她望著床上神情安逸、毫無防備的秋免,再次伸出了手。
「別動。」即使她手中空無一物,池見英也迅速阻止了這個舉動,誰知道接下來是會掐脖還是捂鼻。
「我只是還挺懷念的,他這種不設防的姿態,有多少年沒見到了。」東方夏萱突兀地笑了一聲,「很久以前,他在我面前就不再會顯露脆弱了,特別是旅夢時失去外界感知的時候,哪怕只有短短的幾分鐘,也會避開我的視線,將自己關在單獨的房間中。」
池見英壓抑著怒火:「造成這一切的難道不是你嗎?身為人母,怎麼會對自己的孩子下手?」
「所以我問你,真的了解秋免嗎?」夏萱眼中蘊含著深深的諷刺,「以為旅夢人這一層就是他的本質了?覺得已經越過了他驚艷的外表,能夠把握住他乖張的性格了 ?」
如果沒有出現方才的意外,池見英或許會將這一段問話視為丈母娘對自己的考驗,既緊張又期待地回復,但池見英知道,她想說的絕不僅僅是這個。
「或許在某些方面,我確實不如他的生母篤定自信,有底氣說足夠了解。但是我也無法相信,你所謂真正的了解,就是想傷害他?」
池見英冷笑著甩開夏萱的手,希望對方與秋免保持一定距離,勉強看在她的身份上才克制著滿腔怒氣。
東方夏萱倒沒有做出更多激怒他的動作出來,只是靜靜看了他們一會兒,忽然嘆了口氣:「也許吧,很久以前,我也和你一樣痛苦、不甘、拒絕接受,可到了現在,好像一切都是必然的。」
「什麼意思?」
「你聽完我講的故事就知道了。」
池見英拒絕:「不用,我先帶秋免下山了。」
「你害怕知道真相?」東方夏萱笑了笑,「……看來你也不是毫無感覺。對,你也會旅夢,甚至現實旅夢……產生過的懷疑只會更多。」
「雖然他會與一個人產生親密關係,甚至結婚,就已經很令我意外了,但……」她微微一頓,「難道你們是同類?」
什麼同類,人?旅夢人?實力接近的旅夢人?
但池見英恍惚覺得,東方夏萱指的不是這個。
他語氣生硬:「我家庭和睦、溫馨美滿。」
「是嗎,那看來不是了。」
夏萱輕聲呢喃:「還以為祂又一次降臨了。」
「……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