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不是疑問,是質問。」李逍說,「說吧,知道什麼了?」
「我什麼都不知道,」周謙忙撇清關係,「都是老趙說的,他自己瞎猜的。」
「他猜什麼了?」
周謙罕見有些吞吐,「他說,他說……」
「到底說什麼了,」李逍掃他一眼,「不說我下班了。」
周謙蹙眉,一不做二不休,「他說你對盛澤前妻有意思。」
說罷似乎有些難為情,再次撇清關係,「他,他自己瞎猜的啊,不是我的想法,他……」
李逍點點頭,語氣頗讚賞,「猜的怪准。」
周謙愣了下,霍然從椅子上起身,他的表情一瞬間變得有些複雜,「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李逍看過來,似乎因他的不可思議而不可思議,「有什麼問題嗎?」
「有什麼問題嗎?你說有什麼問題?」周謙有點惱火,「你,你怎麼能這樣?」
「他們已經離婚了,婚嫁自由。我追求她,有問題在哪兒?」李逍神色淡淡,他以為的、想看見的那種羞恥情緒在他臉上未見分毫,反倒襯托得像他這個問問題的人缺根筋。
周謙被他的表情激怒,一分火氣燒出了三分,「你丫甭給我繞,甭給我裝,是,是離婚了,可你不覺得膈應嗎?」
他頓了頓,語氣里莫名帶了點恨鐵不成鋼,「她是你最好兄弟的前妻,這世界上女孩這麼多,你要什麼樣的沒有,怎麼就非她不可?就算你們是離婚後開始的,誰能證明?別人自然而然會往不好的方向想!而且,你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我明明記得你對她印象很不好啊,怎麼就愛成這樣了?」
李逍沉默了大概三秒鐘,而後抬眸看他,眼神如水,沉靜,深邃,「你剛剛說的話里,只有四個字說對了。」
周謙蹙眉,「……哪四個?」
「非她不可。」李逍說。
周謙:「……」
「還有別的事兒嗎?」李逍問。
周謙盯著李逍,半晌,忽而有些頹然,「怎麼說你們好。」
「我跟盛澤沒什麼問題,」李逍開口,像在安慰他,「什麼情況盛澤心裡最清楚,他沒你們想的那麼介意。」
「怎麼會不介意呢?」周謙不是很懂,也不信,「李逍你確定就要這個人了是嗎?以後被別人戳脊梁骨也要定她了是嗎?這輩子都不會改?」
李逍抬眸看過來,沉默著,目光落到他身上,眼神卻有些縹緲。
像在看他看不到的東西。
像終於看到了自己想看的東西。
兩個人相對站著,辦公室里落針可聞。
莫名的僵持中,他突然笑了。
一種澄澈的,釋然的,豁然開朗的笑。
周謙愣了下,蹙眉,「你笑什麼?」
李逍點了點頭,像在對他說,又像在喃喃自語,「謝謝你啊,點醒了我。」
非她不可。
非她不可。
他早認定了非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