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主母杜一南早逝,周媽媽一手將年幼的謝荼帶大,待她便如自己的親生女。
謝荼快活了十幾年,突然挑起重擔忙裡忙外,周媽媽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吟心這丫頭去哪兒躲懶去了,這盞燈燭火不亮,也不知道給姑娘剪一剪,姑娘借著這樣的燭光看書,仔細眼睛疼。」
周媽媽姜手中的小盅遞給謝荼後,就拿起一旁針線籠屜中的剪刀將燈芯剪短了一截。
謝荼小勺舀著盅里的燕窩,小口小口地進著,看見周媽媽剪燈芯的動作,心中一跳。
燈芯過長理應要剪,可一旦不小心剪多了,燭火便要滅。
難道那位「喬姓書生」便是這被過度修剪的「燈芯」?
「喬姓書生」和背後之人到底有什麼糾葛,竟然逼得他狗急跳牆,不惜弄個魚死網破?
他原先究竟知不知道那一封檢舉信會帶來怎樣的結果?
如果他也是當局者迷呢?
謝荼只覺得她面前遮擋著重重迷霧,讓她愈發看不真切前方的道路。
可無論如何,即便是前方有著刀山火海、千難萬險,為了至親至愛,她也必須勇敢往前,直到揭開所有事情的真相!
第5章 討人
謝荼的心裡記掛著事情,即便是用了安眠的牛乳燕窩,到了就寢的時間仍然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愈發覺得心裡燥得慌。
屋外風聲蕭瑟,不斷有窸窸窣窣冰珠子打在窗欞上的聲音,陰沉了一整日的老天終於是落下雪來。
她撩開淺棕色香雲紗幔帳,揚聲叫起外間值夜的剛留頭的小丫頭替她穿衣服。
小丫頭是
第1回 進屋裡伺候,緊張得臉漲得通紅,抱了件玫瑰紅百蝶萬子紋小襖往她身上套。
許是被謝荼屋子裡的動靜吵醒,不一會兒典心吟心兩人就披著外衫揉著哈欠走了進來:
「姑娘這是怎麼了?」典心滿臉疑惑,吟心則快速扣好自己的衣裙,走上前來幫忙。
小丫頭已經手腳麻利地幫謝荼將散開的頭髮挽成小髻,用一隻瑩潤玉白雕著牡丹的簪子固定。
最後扶著謝荼坐在拔步床邊,半跪著替她套了雙麂皮短絨白邊短靴。
謝荼倒也不瞞著:「晚上大約是炙羊肉吃多了些,清心敗火的蓮子羹沒吃幾口,眼下燥熱得睡不著,不如趁著夜雪出去走走。」
典心在私庫里盤了一天的帳,此時困得根本睜不開眼睛,靠著嵌翡翠花鳥圖的檀木屏風上直打盹。
謝荼看著只覺得好笑,直打發她回去繼續睡:「你帶著這幾個小丫頭回去接著睡吧,明天還得繼續忙活,這裡有吟心陪著我就行。」
典心撓了撓後腦勺,猶豫不決地看了眼一旁的吟心,只見她正在垂眸用銀箸夾著燒紅的炭火放入謝荼常用的金鏨花卉紋嵌寶石暖手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