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端王殿下!」老恆安侯聲如洪鐘,「請恕本侯救駕來遲!」
蔣偉添倒吸一口涼氣,他分明調查過往事,確認老恆安侯與薛家兩代都不對付,不會參與此次爭鬥,才謀劃了今日的逼宮!
太子也有一瞬的難以置信,隨即步步後退,自嘲笑道:「孤終是小看了你……」
老恆安侯率人進入大殿,頃刻便包圍了所有人。霎時間局面翻轉,太子、平章政事等人成為待宰的羔羊。
又有一抹年輕的身影踱步走出,修挺風流,聲音清朗,「錦衣衛使與禁衛八軍勾結太子,引兵圍堵皇城,不僅迫害皇后,更意圖謀害端王,謀權篡位……」
周遭喧嚷,是恆安侯身後的士兵們在齊聲吶喊:「誅殺叛黨!捉拿太子!安邦定國!」
叛黨?
是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誰輸了,誰便是得而誅之的叛黨。
太子回首看向景帝,悽愴道:「父皇,若有來世,兒臣絕不做您的孩子。」
話音落下,他便舉劍自刎,與薛皇后般果斷地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鮮血在地磚上鋪開大朵大朵的花,景帝伸出雙手,茫然若失;裴長旭踉蹌著走到他面前,拉著他的手腕,逼他迎向地上失去生命的兩人。
裴長旭一遍又一遍地道:「父皇,您看清楚了,這是您的妻子和孩子,他們是您的妻子和孩子啊……」
*
恆安侯與薛科誠里應外合,將太子黨徹底肅清了一遍。許清桉則協助裴長旭處理相關事務,熬到翌日清晨,才有時間坐下來對話。
許清桉問:「殿下打算如何處置叛黨?」
裴長旭坐在案後,神色沉靜,再無昨日悲戚,「除去太子的子嗣,其餘人全部處死。」
許清桉又道:「聽說殿下已處死了昨日在廣明殿中的所有人?」
裴長旭簡短地道:「是。」
許清桉不置可否,「經昨日一事,聖上大受刺激,言行混亂,叫嚷著要請妖道救命。」
裴長旭問:「那妖道現在何處?」
許清桉道:「昨日下官在宮中搜捕時,見那妖道慌不擇路地跳進湖中,然而派人打撈到今晨,卻找不到那妖道的行蹤。」
裴長旭道:「他憑空消失了?」
許清桉道:「興許是憑空消失,又興許是湖下有暗道通往其他地方……總之,找不到他,聖上的病情便無法好轉。」
「父皇老了。」裴長旭斂眸,淡聲道:「且已立下詔書,即日便禪位於本王。」
「那下官提前恭賀殿下繼天立極,高掌遠跖,開闢大周新盛。」許清桉頓道:「殿下可還記得在驛站中與下官的約定?」
裴長旭繃緊下顎,不言不語。是,他答應事成後會放棄婚約,成全阿滿與許清桉,然而事到臨頭,卻又心生悔意。一日之內,他接連失去至親,連阿滿也要拱手讓人嗎?
見狀,許清桉道:「昨日,臣也收到了來自雲縣的一副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