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床上昏迷的裴長旭,俊美的臉龐布滿細密紅疹,顯然吃足了苦頭。
折騰自己,只為讓她想起關於他的一點記憶嗎?
薛滿深感五味雜陳。是震驚嗎?自然感到震驚!有心疼嗎?或許有那麼一些。更多的是困惑不解,不解他何必做到這般地步。
正所謂旁觀者清,她不明白的事,許清桉卻看得分明。裴長旭使了一手苦肉計,便瞬間吸引住阿滿的全部注意,假以時日,等她記起過往的點點滴滴……
他一言不發地往外走,薛滿的注意力仍在裴長旭身上,竟沒有察覺他的離開。
羅夙見狀,暗暗為殿下叫好。在此之前,他擔心殿下會竹籃打水一場空,而今一看,殿下算無遺策,吃准薛小姐心中留有他的位置。
今日薛小姐能為殿下忽視許世子,來日,她便能心甘情願回到端王妃的位置。
薛滿在房中又待了會,確認裴長旭呼吸無礙後,起身離開房間。
她的房間便在隔壁,走兩步便能到達,然而剛推開門,裡頭便伸出一雙修長的手,快速且用力地將她拽進屋內,重重抵在門上。
是許清桉。
他俯身附在她耳畔,「心疼了?」
薛滿動了動手,沒掙開他的桎梏,「沒有,你先鬆開我。」
他低笑一聲,「裴長旭似乎找到了竅門,生一場病,便能喚回你的些許憐惜。」
薛滿矢口否認:「他是自討苦吃,我為何要憐惜他?」
他用鼻尖蹭著她的耳垂,順著側臉往下移動,「阿滿,我不喜歡你方才看他的眼神。」
薛滿覺得脖間有螞蟻在爬,癢得令她心顫,「我,我下回不會了。即便他斷手斷腿,也不會施捨半個眼神。」
「是嗎?」他輕輕啄著她脖間的肌膚,「我不信。」
薛滿的眸中聚起薄霧,聲音抑制不住地發顫,「你先放開我……你告訴我,怎樣才能信我?」
許清桉道:「這樣。」
他終於肯離開柔滑的頸,正當薛滿鬆口氣時,疾風暴雨般的吻便落下,切實封住她的唇與思緒。
唯有唇齒相依的親密,才能安撫他的惡念,平息他的不安,重振他的信心。
這並非薛滿和許清桉的第一次親密接觸,卻與從前的幾次截然不同。
它太複雜,如黃河奔騰時洶湧強勢,又如新婚夜間一盞燭映襯紗帳,柔軟中包裹著星火燎原。
他箍著她的手抵在門上,薄唇侵占著她所有的呼吸,反覆來回地品嘗,卻覺得心中的窟窿越來越大。
不夠,怎麼都不夠。
他騰出一隻手,在她腰間稍作停頓。薛滿忽覺一松,有東西輕飄飄地落地,是什麼,她的腰帶嗎?
她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有手探進衣襟,沿著側腰蜿蜒而上。它比蛇更靈活狡詐,鑽開層層厚實的衣裳,攀爬光潔的肌膚,在危險的邊緣游移試探——
薛滿的神志陡然清醒,竭力掙扎表達抗議。可她的力道那樣薄弱,弱到無法阻止心意已決的青年,反倒在他眸中燃起一團劇烈的火。
他們本是兩情相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