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望遠抿著唇想:得寸進尺的小姑娘,竟敢打斷許少卿稟報,殿下這回肯定要罰她了!
哪知裴長旭朝她招手,「你來看地圖。」
薛滿走到案邊,見他攤開地圖,指出蒂棠茚出現過的五州位置,「據現有的線索可知,他們運輸蒂棠茚或走官道,或走偏僻小道。若走官道,便得費心思買通過路關卡。若從小路通行,又耗時耗力,容易多生波折。」
薛滿不解,「蒂棠茚是禁物,過關便有被發覺的可能。那他們為何不乾脆製成藥丸運往各地,還非要冒著危險運輸花種?」
裴長旭道:「阿滿,你可知曉南垗版圖有多大?」
薛滿搖頭,「我只看過大周地圖。」
裴長旭道:「南垗只有半個衡州大。」
「……」薛滿道:「所以他們心有餘而力不足,想種很多花也種不下。」
「沒錯。」裴長旭道:「他們想借著大周廣闊豐饒的地域,大肆培養蒂棠茚這等毒花,用此侵蝕大周子民,最後分裂分化,由南垗坐收漁利。」
坐收漁利?這個詞真耳熟,她昨天才這麼形容過他。
薛滿沉吟片瞬,目光徘徊在地圖上的五州,忽地靈光一現,「我懂了,他們目前沒有打通水路,若走水路,運輸便能事半功倍!」
「嗯。」裴長旭道:「許少卿想必也考慮到了這點,才會提出扮作船運子弟,給對方送上難以拒絕的一份『大禮』。」
廖望遠此時也恍然大悟,對兩位年輕的晚輩心服口服:他怎麼沒想到這點呢?若早些想到,在端王面前獻上一份力,將功贖罪該多好!
薛滿卻偏心得很,單夸許清桉:「少爺,你真厲害,連這麼隱蔽重要的點都能想到。」
許清桉眼中掠過笑意,被裴長旭搶先道:「我倒認為阿滿更出乎意料,稍稍點撥,便能明白其中關鍵。」
薛滿揚起下巴,露出得意的小尾巴,「那是,有了衡州行的經驗,我再也不是束於閨閣的內宅姑娘。」
廖望遠適時吹捧,「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阿滿姑娘這般聰慧靈敏,與端王殿下的調教不無關係。」
許清桉:「……」
薛滿:「……」
兩人齊齊看向他,廖望遠只覺得脊背發涼,求助的眼神投向端王。
「廖大人所言極是。」端王神色和悅,「好了,言歸正傳,身份一事便由廖大人去辦理。」
廖望遠領完命,立刻逃離書房。
薛滿便認真跟裴長旭強調:「我聰明是因為我天生聰明,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是,你從小便聰明,母后總說你面貌上像外祖母,性格卻像舅母般蕙質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