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滿立馬道:「少爺又不是衡州的本地官,不過是去那邊巡視衙署官員,順便糾察不法之事。」
「……」廖望遠徹底糊塗了,放棄探究她與兩位青年的關係。
裴長旭道:「但凡是朝廷命官,都有糾察不法不公的責任。許少卿也好,廖大人也罷,這均是他們的分內之事。」
「你這話有失偏頗……」
「阿滿。」許清桉倒上一盞茶,推到她面前,「喝茶。」
好吧。
薛滿喝了口溫茶,別說,風若泡的茶怪好喝的。
廖望遠趁機將簿冊重新遞給端王,見他接過後才鬆了口氣。
裴長旭翻看了一會,將簿冊交給許清桉,「許少卿看看吧。」
來永州的路上,裴長旭已跟許清桉說過南昌府的大致情形,比衡州好些,但比永州要差上一些。另有另外兩地,同樣有蒂棠茚的蹤跡,好在剛有苗頭,暫未形成氣候。
縱觀蒂棠茚的蹤跡,已知的是遍布五洲,均由當地有頭有臉的商人暗中布局。利用病患及親眷們的求醫心切,以高價販賣蒂棠茚丸。再進一步,想必便如衡州那般,籠絡當地官員,牟取錢財利益,而罔顧此舉會釀成的災禍。
其中最關鍵的線索,便是這些商人們都曾去往蘭塬,在當地一所名為求香畔的青樓中尋得美嬌娘。從那時開始,他們便走向一條被利慾薰心的不歸路。
神通廣大的求香畔,與其背後的勢力才是重中之重。
許清桉心中漸有定奪,景帝此次派他與端王秘密行事,彰顯出他對廣闌王的極端猜忌,或許更有勢在必除的決心。是以,此行只許成功,而不許失敗。
裴長旭問:「許少卿,看完了嗎?」
許清桉合上簿冊,「看完了。」
裴長旭言簡意賅,「本王明早要看到前往蘭塬的具體計劃,以許少卿的聰明才智,想必易如反掌。」
「憑什麼!」薛滿率先抗議,「這會兒已經接近酉時,你明早便要詳細計劃,豈不是要他通宵達旦地幹活?」
「阿滿,事出緊急,多耽擱一天,便可能多一個被蒂棠茚禍害的病苦百姓。」裴長旭道:「至於憑什麼?自然憑本王主領此事,許少卿得聽從本王的安排,否則只需本王的一句話,許少卿便能鋃鐺入獄,餘生再難窺見陽光。」
話畢,他不想再聽她任何對許清桉的維護,負手走出大門。廖望遠連忙跟上,而薛滿顧著跟許清桉告狀,「少爺,他分明在公報私仇,刻意刁難你!」
許清桉往門口看了一眼,確認沒人偷聽後,牽住她的手道:「阿滿,他方才的吩咐沒有問題」
「讓你通宵做事還叫沒有問題?」
「他是端王,凡事無須沖在最前頭。」
「你的意思,有事你去做,有險你去冒,有災也得你去抗?」薛滿瞪眼,「他只需要在後方指手畫腳,坐收漁利?」
「是運籌帷幄。」許清桉拉她到身前,耐心解釋:「領兵打仗,總是有兵有將。於公,他是天家皇子,我是臣子,理該聽他命令行事。」
薛滿鬱悶,「那你一路上都要這麼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