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種不好的預感,「你對他做了什麼手腳?」
「祖父何出此言?」許清桉訝異,「榮國公世子乃孫兒的長輩,孫兒對他敬重有加,何至於對他做手腳?」
臭小子對親祖父尚且無理至此,對個廢物中年世子還能高看幾眼?真他娘的虛偽,可恥,有心計!
恆安侯深吸一口氣,「別挑戰本侯的耐心,有話趕緊直說!」
「看來祖父仍不知情。」許清桉慢吞吞地道:「也是,兩個時辰前剛發生的事,想來要到明日才能傳開。」
「許清桉!」
「聖上解除太子的禁足後,前戶部侍郎受賄一案被重啟,短短几日便有了重大進展。原來榮國公世子暗中與前戶部侍郎來往頻繁,許多行賄者便是通過榮國公世子牽線搭橋,過去兩年內,三方瞞天過海,從國庫騙領白銀五十萬兩。」
看不出來,那廢物竟有這般能耐和膽量!
恆安侯馬上回神,「是你向太子提供的線索。」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恆安侯肯定這臭小子參與其中,否則怎會第一時間前來告知?
「孫兒不過小小監察御史,忠於聖上,與太子從無來往。」
「你不滿意跟榮國公府的婚事,於是便設計榮國公世子倒台。」
「祖父此言差矣。」許清桉道:「榮國公府早已千瘡百孔,榮國公世子名聲在外,人盡皆知,加之罪證確鑿,著實無可推諉。」
「好,很好。」恆安侯怒極反笑,「我問你,聖上要怎麼處置榮國公府?」
「廢除世襲罔替,榮華盡止於此。」
他一臉輕描淡寫,仿佛談論的不是百年侯門傾倒,而是無關緊要的油鹽醬醋。
恆安侯定定地看著他,這小子……為了反抗婚約,竟能做到這一步?
許清桉又問:「祖父認為,恆安侯府的榮耀能持續到幾時?」
恆安侯的呼吸變重,「你在威脅本侯?」
「祖父老了。」許清桉顧自道:「與其花大把時間在孫兒身上,倒不妨多關心下身邊人。寺廟中禮佛的祖母、常年住在莊子裡的幾房妾室、即便出嫁仍心系侯府的姑母們,還有恨不得成日侍奉您的表兄表弟們。您關心他們,都比關心孫兒要有回報。」
「你別忘了,是誰給你世子之位,讓你享受榮華富貴!」恆安侯拍桌,茶盞震得一響,「沒有本侯,沒有恆安侯府,你只是漁村里一個低劣的漁夫!」
「孫兒謹記祖父給的好處,往後也會竭盡所能扛起責任,至於其他的,便不牢祖父費心。」
說來說去,還是為婚約那點事!聖上寵愛的七公主,國公家的嫡女,哪個配不上臭小子?偏他挑三揀四,恨不得娶個仙女回家!
……但,絮敏是當之無愧的仙女,所以她孫女也是。從這點上來說,他至少比他爹要有眼光。
「如你所願。」恆安侯按捺住火氣,「本侯不會再過問你的婚事,一切隨你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