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到醺酣處,韓越開始進入正題。
「本官今日邀請諸位來此是為恩陽河建橋一事,恩陽河乃淮河分支,途經我衡州大半,滋育兩岸百姓民生。然有利便有弊,這恩陽河河面寬闊,水流湍急,渡舟常有傾覆,不少人殞命黃泉,實在叫人痛心。是以,去年八月本官便向京城上奏,希望能在恩陽河的東西兩處各建一座橋,以便兩岸百姓來往。聖上知曉此事後深以為然,只是河上建橋並非易事,更何況一建便是兩座……」
「皇恩浩蕩,聖上遠在千里亦掛心衡州百姓,更何況在場諸位?諸位精明能幹、德才兼備,均是衡州不可或缺的能人,今恩陽河建橋一事不僅是為了百姓,更能惠及諸位後人。千百年後,歷史的洪流會沖刷所有記憶,卻獨獨沖不去橋碑上刻的名字。」
「所有衡州百姓都會銘記你們的善舉。」
韓越的一番話沉穩大氣,直擊人心,令薛滿不禁肅然起敬。
在場的其他人更是連聲附和:「韓大人一心為民,實乃衡州之幸!」
「自古以來,修橋鋪路乃大善之舉,我身為衡州的一分子,自當義不容辭!」
「衡州百姓的困難便是我的困難,韓大人儘管開口,出財出力我們絕不吝惜!」
一群人此起彼伏地表達支持,卻無人發個準話,捐多少銀子?出多少人力?他們慣會耍滑,誰都不願當那隻出頭鳥。
韓越皺起眉頭,正待再接再厲時,秦長河挺身而出。
「三萬兩。」他道:「秦某願捐贈三萬兩以供建橋。」
三萬兩!
眾人竊竊私語,不愧是同善堂的大東家,敢於做第一個開口的人,只是三萬兩白銀……未免過於小氣?
「黃金。」又聽秦長河補充:「是三萬兩黃金。」
嗬!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此時是懊悔萬分。早知道秦長河玩這麼大,他們哪會磨磨蹭蹭!如今他們是騎虎難下,若比秦長河少太多,豈非要在韓大人和恆安侯世子面前丟大臉?
眼見他們的臉色青白交織,薛滿狡黠一笑,脆聲道:「秦老爺真是仗義!少爺,你說是不是?」
「是。」許清桉道:「秦老爺高義,實乃商賈之范。」
話音剛落,其餘人便爭先恐後地道:「我吳方卓願捐贈一萬兩白——黃、黃金,助韓大人修建橋樑。」
「我龐孝文願捐一萬五千兩黃金!」
「我柳大齊捐五千兩黃金!」
「我胡有為/柯高……」
局面瞬時打開,韓越唇角輕揚,朝秦長河、薛滿、許清桉分別投去感激的眼神。
廳內氣氛火熱,眾人藉此機會使勁往韓越及許清桉面前湊。許清桉難得沒有黑臉,如方才所言,修橋鋪路是大善之舉,他理當給足韓越面子。
薛滿看了會熱鬧逐漸又坐立難安,滿屋子珍饈香味也掩不住手上的魚腥氣,不行,她忍不了啦!
「少爺。」她瞅准空當對許清桉低語,「我去洗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