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正常人肯主動進大牢?
最終,靳嫣然絕了攀附的念頭,灰溜溜地轉身離開。待走出一段距離,她忽然問:「奶娘,這婢女的聲音聽著有些耳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她?」
奶娘道:「小姐,應當是您聽錯了。以她的相貌,老奴見過必不能忘。」
主僕倆壓根沒將貌美小婢女與船上醜陋的楊巧燕聯繫到一起,失憶的薛滿更是全然不知。
她打發走靳嫣然後,興沖沖地跑回書房,急著向許清桉邀功。
「少爺,我這樣這樣……那樣那樣……三言兩語便打發走那貪官的外甥女,幫你解決了問題。」
話里的意思昭然若揭:你看,我就說我很有用吧。
許清桉暫停手中狼毫,抬頭看她,「謀殺朝廷命官是死罪,其罪及妻孥,禍連三族?」
「對。」薛滿說得肯定,「刑律與吏律中均有相關記載,白紙黑字,童叟無欺。」
許清桉意外她能通曉律法,除此外,他還有話要問:「那你來說說,三族具體是哪三族?」
「呃……」薛滿小聲回答:「父族、母族、子族。」
說白了,靳嫣然是賈松平小妾的外甥女,並不在受牽連的親屬範圍內。薛滿算準她不懂律法細則,便耍小聰明誆了她。
許清桉道:「阿滿,你膽子不小。」
這是他頭一回喊薛滿的名,嗓音清冽,帶點意味不明的怒,又藏著萬般難捉摸的深意。
薛滿依舊理直氣壯,「少爺,我這麼做是為了你,你可不能得魚忘筌。」
「按你所言,我才是罪魁禍首?」
「誰說不是呢?」
「……」許清桉的頭又疼了。
他扶上額角,剛摁兩下,忽見她從袖裡掏出一顆盧橘。
「少爺,這個盧橘啊——」
他猛地起身後退,眸光中透著嫌惡,「我不是叫俊生都扔了嗎?」
「我又給撿回來了。」薛滿道:「好好的果子,扔了多可惜。」
「它生蟲子。」許清桉強調,「它里頭有蟲子。」
「只你那顆有,其他全是好的,不信我吃給你看。」
薛滿本想證明盧橘沒問題,單是許清桉倒霉而已。哪知道剝開黃澄澄的盧橘,一口咬下大半,見到的畫面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