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吩咐俊生帶人去搜尋少女丟失的包袱,隔日,俊生不負所望地帶回包袱,打開一瞧,裡頭有衣物、銀票、書籍等,均被雨水損毀,無法提供任何有用的線索。
許清桉沒放棄,「她身上可還有其他物件?」
俊生道:「還有個裝碎銀的荷包,我瞧著挺尋常的,您要問阿滿姐姐借來看看嗎?」
薛滿掐著話尾進門,手中端著托盤,精神奕奕地道:「少爺好,我燉了川貝雪梨豬肺湯,你趁熱趕緊喝吧。」
許清桉道:「我不喝。」
「為何不喝?」
「為何要喝?」
「因為你腿上有疾,得補身子。」
「大夫給我開了治腿傷的藥。」
「藥是藥,補湯是補湯,兩個都得喝。」薛滿端起比臉還大的瓷碗,遞到許清桉的眼皮底下,「喏,趕緊喝。」
她目光炯炯,虎視眈眈,一副「我是為了你好,你不喝我便磨死你」的架勢。
許清桉紋絲未動,不肯就範。
俊生打起圓場,「公子,阿滿姐姐是好心好意,您便喝了它吧。」
許清桉道:「不喝。」
俊生哪敢繼續多嘴,再看薛滿,她落寞地垂眸,「少爺有了新小廝,便不再看重我了。」
俊生有苦難言:跟他有什麼關系?公子做出的決定,連老侯爺都無權干涉。
「這是我一大早起來,去廚房洗豬肺,削雪梨,守在灶旁半個時辰燉出的湯,可惜無人品嘗。」薛滿吸了吸鼻子,「世上之事,果然都逃不出喜新厭舊的定律,我想過不了久,你便要趕我走,只留俊生在身邊伺候了。」
俊生真想朝天大喊:冤枉!我冤枉啊!!!
他朝許清桉擠眉弄眼,嘴巴不住開合:救命恩人,公子,她是您的救命恩人!
許清桉對此視若無睹,正待繞過她走,無意中瞥見她端碗的手。昨日分明是白玉無瑕,此刻食指處卻多了幾道細微血痕。
她尚在委屈,「但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我如今是深有體會,人性本薄,一旦飛黃騰達,首先會丟掉相依為命的忠僕——」
她手中忽地一輕,是許清桉接過碗,坐回了椅子上。
「少爺。」薛滿飛快地改口:「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種人!」
她跟著坐好,期待地催促:「你快喝,嘗嘗味道如何。」
許清桉嘗了勺湯,一股鹹甜交加的腥膻味直擊味蕾,震碎他鎮定自若的面具。
「好喝嗎?」
他扔開勺子,乾脆地道:「不好喝。」
薛滿不信邪,端起碗嘗了一小口,露出同樣嫌棄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