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爺遭受雙重打擊,變得瘋瘋癲癲,竟當眾對家主行刺。失敗後,被打得半死丟到亂葬崗。幸有小果不離不棄,將他從死人堆里挖了出來,並發誓要幫他重整旗鼓!
——至於怎麼個重整旗鼓法,薛滿還沒看完呢。
天色漸暗,萬物斂去顏色,薛滿將話本塞進袖中,慢吞吞地回到客艙。
一推開門,卻見三人擠坐在她的床畔,正聊得熱火朝天。
左邊的紫衫少女道:「靳小姐,你今日穿的衣裳真好看,肯定不便宜吧?」
中間的靳小姐道:「你還算有眼光,這叫織錦緞,是京城最時興的料子,一尺便要十兩白銀,抵得上普通人家整年的開支。」
右邊的少婦道:「難怪它摸著特別的光滑柔軟,對了,你的珍珠項鍊也好精緻,是從哪裡買的?」
「外頭可買不到。」靳小姐道:「這是我姨母從晏州給我寄來的,用的是南海珍珠,百蚌才開得出一粒這樣渾圓的珠子,整串下來能買一間三進三出的大宅子。」
少女道:「哇,你姨母對你可真好。」
靳小姐道:「我姨母膝下無所出,只我一個外甥女,此番寫信叫我去晏州,便是打算收我做嗣女,以後替她養老送終。省得那偌大的家產,都叫庶出的子女們占了。」
少婦問:「如此說來,你姨父家在晏州很有權勢?」
靳小姐道:「我姨父乃晏州州同。」
話音剛落,屋內一片艷羨之聲。
「你姨父竟是晏州州同?那可是晏州第二大的官!我聽人說過,晏州是直隸州,所有的官都比屬州要大一階,那你姨父便是正五品大官??」
靳小姐笑著點頭,「正是。」
「我就說,靳小姐氣質不俗,談吐優雅,絕非尋常人家養出來的姑娘。」
「嫂嫂說得對,靳小姐一看便是有福之人,今後嫁的夫家定非富即貴。」
靳小姐的唇角揚得很高,「我姨母已替我相看好夫婿,正是那晏州知州的侄子,去年剛中了舉人,將來必大有可為。」
聞言,紫衫少女與少婦愈發殷勤,將她誇得天上少有、地下全無。
薛滿站在門口好半天,見她們沒有停止的跡象,只得清了清嗓,「咳咳,咳咳咳。」
三人用餘光掃了她一眼,仿若無事般繼續聊天。她們幾人比薛滿更早上船,本就相熟些,又因嫌棄薛滿的長相,便明里暗裡地一起排擠她。薛滿也樂得清靜自在,從沒主動跟她們搭過話。
……這會卻是非搭話不可了。
薛滿好聲提醒:「諸位,天色不早,該休息了。」
紫衫少女橫了她一眼,沒好氣地道:「你休息你的,管我們那麼多做什麼。」
薛滿道:「你們坐的是我的床鋪。」
紫衫少女理不直,氣倒挺壯,「那又怎樣?靳小姐肯坐你的床是給你面子,你應當感激才是。」
薛滿覺得稀奇,「我為何要感激?」
少婦接話,「靳小姐的姨父是晏州州同,馬上要收她為嗣女,再不久後,靳小姐便是正經的官家貴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