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的小妹他了解,如此態度,自然兩者選擇她都不願接受,這固執的性子到底像了誰,他和爹娘明明都是說得通的。山景浩有些埋怨父親讓小妹讀太多的書了,學了太多那些不知變通的文人們寧可玉碎不能瓦全的蠢想法了。山景浩揪心的很。
而另一個揪心的人就是驛站外的昌邑太守了,他聽到楚王願意召見他,戰戰兢兢地隨著王府侍衛進去了,真不是他膽小,而是裡頭那位是皇上護著、太后也寵著,曾經是京城無人不曉無人不怕的楚王爺,不管是市井小民還是王公大臣,就沒有他楚王爺不敢欺負的。
司馬敬曦見昌邑太守一進門就跪下了,心中不屑,這會裝得倒是很慫,背後算計他的時候下手可黑了,司馬敬曦也不叫他平身,語氣懶散地問道:「這位太守大人,如何稱呼啊?」
「不敢不敢,下官姓方,王爺叫下官方叡就好。」方太守恭恭敬敬地回話,生怕惹得這個煞星生氣。
「方叡方大人,這昌邑郡被你管理得刺客、盜賊橫行,你就這點能耐還能當太守,真得回去好好感謝你夫人,她得拉下多大的臉才讓竇家用你種廢物。否則就你這樣的,在本王的楚國連個鄉長都是當不上的。」
楚王爺向來最愛做的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可喜歡看別人被戳中痛處,明明不服氣又不敢頂撞他的懦弱樣子了,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前世這可是他最愛找的樂子了。不過現在他很少做這種事情了,因為以他兩世的經驗,他明白了一個道理,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他做好事的時候沒有人告訴阿雁,他一做壞事,不知道哪裡來的王八蛋們,告狀一告一個準。樂子沒了可以再找,媳婦可是全天下就這麼一個,還是那種跑了就追不回來的,他犯不上冒這個險。
方太守靠著竇家一路高升,然竇家雖勢力大,樹敵也不少,他的那些政敵們最愛拿此事來諷刺他,這一直是根植他心裡的一根刺,如今楚王在他這根刺上狠狠地踩上好幾腳,偏偏一句反駁的話他都不敢說,只能任這滿屋子的人看他的笑話。
司馬敬曦並不打算就此放過他,下人面子的事情,沒有人比他更拿手了,這個太守要是生氣的話,他還能趁此機會多回味一下以前的感受,以惡治惡,那誰也挑不出他的錯來,他理直氣壯,「你不回話,是覺得本王說錯了,在污衊朝廷命官嗎?」
「不不,下官絕無此意,王爺所說的都對。」比起被楚王諷刺,方太守更擔心被楚王記恨,面子丟了就丟了,烏紗帽不能丟,他是靠什麼坐到這個位置的他比誰都清楚,誰在權勢面前不裝孫子呢。
司馬敬曦瞬間沒了興致,太識時務的人最無趣,攪了他的樂子也最可惡,他端正了坐姿,正色道:「本王在你管轄範圍的百姓家中住過兩日,感觸良多,覺得一個真正的好官該愛民如子。本王思前想後,認為方大人該去你兒子家裡住幾天,好好愛他們,才能真正明白為官之道。至於你的太守府,你也不必擔心,本王勉為其難地替你管幾天。」
無趣的人不會拒絕,他也省事,司馬敬曦沒心思放在這個什麼太守身上了,還是讓自己過得舒服些才是正事。
「王爺願意下榻寒舍,是下官之幸,可下官擔心下官不在王爺身邊侍候,底下的人怠慢了王爺。」楚王願意住太守府,方太守是樂意的,他也好找機會和王爺套近乎,攀交情,可王爺要把他趕出太守府又是個什麼意思,哪有主人家住外頭,客人住主人家的道理。
「不了,你這樣蠢的,本王不喜歡。」楚王爺說話從來不在乎別人愛不愛聽,除了他在乎的人外。
司馬敬曦目前最想的就是換個地方住,他實在受不了這破地方,因為這裡不曉得住過多少人,也不曉得住過什麼樣的人,他只要一想就渾身難受,他迫不及待地吩咐成和說道:「備車,現在就去太守府,把席修齊也帶走,本王要用他的地方還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