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怔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
「我希望她……我希望小羽有足夠的自保能力。但果然黑手黨還是擺在最後一位的職業規劃吧。」他的手輕輕地撫摸著深川咲夜的肚子,「像亞當一樣成為刑警也不錯……果然還是能夠堂堂正正出現在光明之下的工作比較好。」
「什麼嘛,中也先生說的自己好像吸血鬼一樣。明明中也先生自己很喜歡自己的工作就不要這麼說嘛!」
「但對你來說,我不是首領的話會輕鬆很多才對吧。」中原中也平靜地戳破了兩個人都心知肚明的一點,「因為我隨時有可能會和你在乎的人開戰……你現在已經知道我的心口偏一點了,下次得再瞄準一點才可以。」
「……這件事情和我說的不要混為一談!」深川咲夜立刻又不高興了,「萬一小羽也和你一樣很喜歡怎麼辦呢?至於你說的事情我當然知道……不行還是氣死我了!!!」
這確實刺激了深川咲夜的提前發動。
她捂著肚子臉色難看,幸好在預產期越來越近的時候他們就選擇了住院,中原中也早就已經按下了呼叫的按鈕,心裡滿是懊惱:他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和咲夜說這個的!哪怕再覺得怎麼戳破比裝傻好都不應該……
他只好一股腦地去說自己早就想好,但不確定會不會有意外所以無法承諾出口的話語。
「我早就沒有想過要殺害你在乎的那些人了。」
「但是武裝偵探社還是……但只是武裝偵探社本身!只要他們願意退出的話……」
「就算不退出,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關押,再說了這也只是我的打算,你來肯定說什麼也會阻止我——」
他說的亂七八糟的語無倫次的,深川咲夜早就不知道是氣得還是疼得用力地咬著他的手臂,血淋淋的傷口卻反而令中原中也有些安心,還不忘這個時候哄她:「先吃點東西!攢點力氣再咬!」
守在產房門口的時候他更是焦急地原地打轉,他沒有隱瞞匆匆趕過來的這些人一切的前因後果,與謝野晶子當場就掏出了手術刀像是想要給他來個解剖,沒有反抗沒有躲避的中原中也要不是江戶川亂步阻攔了一把還真有可能就當場見血。
「與謝野小姐也先準備吧。你是最壞打算的解決方案。」江戶川亂步看起來也尤為鎮定,但從他顫抖得連糖果都沒能撕開的手來說肯定不是這樣,「咲夜一直都很健康,所以會沒事的。」
手術非常成功。母女平安。
成功到深川咲夜麻藥剛過就爬起來開始狂罵中原中也:「我不生了!我不生了!狗屁狗屎混蛋!中原中也我要殺了你,痛死我了憑什么女性那麼辛苦可惡!下地獄去吧去死去死!都是你的錯快給我以死謝罪——!!!」
中原中也從來沒有設想過,他聽到這些咒罵的時候不是想著把對方牙齒全部打碎,而是……沒忍住抱住了她。
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下,他聲音沙啞地一遍遍重複:「……對不起,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