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面向vip客戶,這一層住的人不多,都是單人間,走廊燈光慘白,簇新的設施和消毒水的氣味讓一切看起來都毫無人情味。
幾名醫護在護士站忙碌,眼見有女人披頭散發麵色蒼白地闖進來,似乎也沒覺得有多奇怪。
辛願踏入病房時,映入眼帘的就是靜靜躺在白色床單間的宋知樾。
他看起來比想像中要好,至少那張臉還是那麼英俊帥氣,除了在冷色調頂光的映照下,看起來有點兒發青。
麻醉師是專門打過招呼的,用藥很準,這會兒醒著,目光悠悠轉向呆愣在門口的人,似乎花了點力氣才認出那是自己的妻子,聲音沙啞地叫她:「辛願。」
辛願走過去,膝蓋略略有些發軟,徐行及時遞來一隻圓凳,讓她在床邊坐下。
看不懂的儀器在床邊滴滴作響,她目光掃過他手臂上的敷料和打了石膏的左腿,握住他冰涼的手,忽然對宋知樾出車禍這件事有了實感。
「……宋知樾。」一滴眼淚落在他手上,她木著一張臉說,「我以為你死了!」
宋知樾扯扯唇角,一點也沒覺得冒犯。
「……對不起。」他熟稔地捏了捏她的掌心,語氣脆弱輕軟,「別哭,對不起。」
眼淚順著下巴往下落,辛願怕濕透的被褥讓宋知樾不舒服,用手背抹著臉頰,「你為什麼連徐秘書都不帶……」
「因為約我的是楊鈞之。」宋知樾小聲解釋道,「我們一直去那家俱樂部,所以應酬結束後,有人和我說楊導在那家俱樂部等我……沒想到是場鴻門宴。」
辛願很快就想明白了,鼻音濃重地問:「楊導根本不在,對吧?」
宋知樾艱難地點了下頭,「我進門發現不對,給他打電話,沒人接,估計是睡了,我剛轉身往外走……嘶!」
他眉頭狠狠一皺,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
辛願心痛得要命,立刻起身去按護士鈴,徐行解釋道:「腿部手術是半麻,估計現在藥效過去了,要去叫護士送止疼藥嗎?」
宋知樾調整呼吸,沉沉「嗯」了聲。
徐行快步向護士站走去,宋知樾緩了過來,繼續有氣無力地說:「那輛車趁我沒走到停車場入口,就……就越過綠化帶撞了過來。」
他看著辛願神色,解釋:「無牌黑車,監控徐行應該去想辦法了。」
護士端著藥粉和水快步走進來,一邊指揮宋知樾吃藥,一邊沒有感情地說:「規定晚上只能留一個人陪床,你們商量下,好吧。」
辛願不等徐行說話,冷靜道:「我留在這,徐秘書,麻煩你回酒仙公寓把宋總的衣物日用送過來,明天上午公司那邊也還要拜託你穩住。」
徐行看了眼宋知樾,得到他的首肯後,離開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