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影裡的爾虞我詐中,善必不可少,卻遠不如惡來得耀眼,姚姝蔓在籌備這部電影之初就很清楚,所以她用上了畢生所學,以最好的姿態來演繹女主,這也就是為什麼謝明成改了劇本後,她會失了理智,用挑刺的方式推方思芩下水,發泄私恨,甚至期待方思芩生病,把方思芩多餘的戲份藉此都給砍掉。
可很遺憾,有謝明成撐腰,就算方思芩生病,拖累了劇組進度,她的戲份依舊是一字都沒有刪減。
姚姝蔓親手挑的劇本,請的導演和投資人,耗時一年多攢的局全成了他人的嫁衣,她卻只落得個臭名昭著的結局。
憑什麼,憑什麼她辛辛苦苦的付出,和長久的期待就毀成這個樣子了?在演戲過程中受了委屈,上映的時候被方思芩搶走了熱度,她哪裡還控制得住不跟對她言出不遜的記著對罵?
她二十八了,被一個入行沒三年的二十三歲的方思芩奪走了前途,如果沒有方思芩,如果沒有謝明成,她該在她三十歲之前走上花路,大紅大紫,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頹廢地待在家裡,成為大眾嘲笑諷刺的對象。
最好的機會沒了,年齡大了,觀眾緣毀了,將來她還有指望嗎,她不會一輩子都在演藝圈裡出不了頭了,淪落無戲可接的地步吧。
姚姝蔓把頭埋進膝蓋里,昏暗的室內,隱隱有啜泣聲響起。
一夜宿醉之後,姚姝蔓在沙發上一睡就不知時辰,直到手機鈴聲把她吵醒了,她大致地看了一眼來電人和手機屏幕上方14點32的時間,條件反射似的起身就要梳妝整理自己,才走了兩步,她又喪氣地坐回沙發上。
網上都是罵她的,因為謝明成的干涉,通告也黃了好幾個,就算是經紀人打電話來了,也不會是接了什麼工作需要她準備。
姚姝蔓無力地接通了電話,「孫姐,又怎麼了?」
她的經紀人孫亦琪聽到她沙啞的聲音,似乎是猜到了她此刻的狀態,猶豫了好一會,才支支吾吾地說:「姝蔓,再這樣下去,你很不妙,要不咱也別非爭著一口氣,人總是要吃飯的,見著了靠山,咱也努力靠上去,往後別人也不能隨意搶你的戲了,也挺好的不是嗎?」
姚姝蔓抹了一把臉,是啊,沒有比現在更差的了,名氣受損又得罪了謝明成,前途一片暗淡,她現在連個像樣的劇本都接不到了。
她動搖了,回道:「孫姐,你有話就直說,我不會像以前對那些事發脾氣了。」
電話那頭的孫亦琪嘆了一口氣道:「你想通了就好,你等會就去打扮一下,晚上有個飯局,請的是文騰集團的秦董,跟盛熙集團不相上下,背景硬的很,秦董他喜歡艷麗那一掛的,姝蔓你收斂好脾氣,把人哄高興了,東山再起的機會就來了。」
「好。」
姚姝蔓沒得選,不能像以往直接掛電話撂挑子不干,她唯一的生存技能就是演戲,要是被擠出了演藝圈,她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幹什麼。
方思芩年紀輕輕就紅了,不就是因為她有了謝明成這個金主嗎?那她也可以,即使文騰集團的秦董五十多了,比不上謝明成年輕好看,為了前程,她也能捏著鼻子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