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商賈生涯令他習於從對方的角度思考,若他是劉階,此刻擺在面前的有兩條路:
一是與鄭珏斗到底,即便他背後有皇帝的旨意。斗輸了便萬劫不復,一旦贏了,就成了真正的柄國之臣。
第二條路則要把握得多,不論是出於什麼原因,小皇帝如今不過是敲打敲打劉階而已,只要劉階與謝琅切割乾淨,他的首輔之位暫時還是穩固的。至於人心向背,中間派是否會倒戈鄭珏,這些其實都是後話。
朝政波譎雲詭,瞬息萬變,只要他還在位,一切就都還有轉圜的餘地。
而這正是段不循之前一直擔憂的,謝清和就像是一把刀,一旦亮出刃來,要麼一往直前,要麼卷刃而折;劉階卻不然,他位高權重,哪怕是踏錯一步,也總還有補救的機會。
「老師還記得兩廣的軍餉麼?」
段不循想明白了劉階的選擇,便也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劉階眸光銳利地望過來,「你想說什麼?」
「學生也是忽然想到這個,上次老師要得太急,學生怕貽誤大事,不得不從旁人帳下挪用了一部分,事後才知竟是鞏定鋒和鄭珏的錢。學生想,這筆錢若是不及時填上,恐有大患。」
劉階臉色已經難看至極。
管家快步走進來,在他耳畔低聲密語。他的神情漸漸地猙獰起來,盯著段不循半晌忽然大笑,「好啊!怪不得你敢威脅我,原來是已經沒有後顧之憂了!」
他方才只說了軍餉一事,劉階心裡卻清楚,他手中的證據絕不止這些。
就怕他狗急跳牆,為了謝琅不顧一切,他才教人走了段府一趟,哪成想那裡空空如野,他那心肝寶貝一樣的冉氏已經無影無蹤了。
「你果真是個心思縝密之人。」劉階陰沉道,「老師這麼多年也就教出來你這麼一個學生!」
「承蒙老師教導,學生不過是學會了一點皮毛而已。」
段不循垂眸淡笑。
幸好,幸好及時送走了她,她願意與自己同生共死,他卻不能心安理得地要她為自己的選擇陪葬。她還那麼年輕,若是她落到別人手裡,無論是鄭珏還是劉階,那都會令他比死了還難受。
從初一到十六,若是日夜兼程,想來她此刻已經進入陝西地界了。也不知那邊現在是什麼天氣,她產後一直畏寒,手腳總是冰涼,不知她現在是冷是熱,知不知道給自己添減衣裳。她走時哭得那麼厲害,直將他罵了個狗血淋頭,也不知現在有沒有消氣,這些天有沒有想自己,此刻又在做什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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