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上前說幾句話教冉靜臨難堪,那兩個婢子防賊一樣地防著她。
輕雲將胳膊一攔,「夫人正在興頭上,姨娘還是別過去掃興得好。」
「你們懂什麼,那是我姐姐!」
輕雲聞言輕笑一聲,上下掃她一眼,「是麼,那可真是沒看出來。既是姐姐,怎麼那位娘子見了姨娘也沒個言語?可見姨娘又在說笑了。」
出岫也笑道:「據我所知,那位娘子可是個貴人,非是咱們這樣的人可以高攀的。」
冉寶兒聽到這話實在是忍不住了,「什麼貴人,你們還真當她是正室夫人?不過是還未成婚就與男人廝混到一處的……哼!說破天也不過是個商人外室,真論起身份來倒還不如你我呢。」
她說得痛快,便看著靜臨的側臉又提高了音量,「到底姐妹一場,我還以為她如今有多光鮮,看這樣子,也不過是荷包里多了幾兩碎銀子而已,出門也沒個伺候的,可見人家是並沒有拿她當個正經人看,不過是玩玩罷了。也就是咱們家夫人心善,看在少爺的份上,還願意與她說幾句話。」
她這話說得不高不低,在嘈雜的人聲中並不明顯,卻也用了徽州方言,是以清楚地傳到了靜臨和沈昭華的耳中。
沈昭華到底有所顧忌,開口前覷著靜臨神色,靜臨只是沖她一笑,半個眼神都沒分給冉寶兒。
沈昭華心下瞭然,歉然道:「婢子沒規矩,教你見笑了。」
靜臨輕輕搖頭,「何必與不相干的人一般見識。」
話音剛落,腰上卻是多了一隻大手,溫熱寬厚。
段不循方才一直在她身後不遠不近地看著,直到見到冉寶兒這一行人方才越眾走到她身邊,將人往懷裡輕輕一攬,含笑道:「說了這麼久的話,累不累?」
靜臨輕推了他一把,「不循,這位便是清和的夫人,咱們的救命恩人昭華。」
段不循這才看向沈昭華,肅容拱手,鄭重道:「多謝。」
沈昭華急忙避了,笑著與他見禮,隨後道:「段大哥與清和情同手足,就不必與我再客氣了。我方才還想問靜臨,怎麼身邊也沒個伺候的,這會兒倒是明白了,原來是段大哥不放心旁人呢。」
她為人落落大方,話說的也風趣,倒是將靜臨調侃得有點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