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寶兒忽然覺得,此刻的長姐美得驚人。
「你這是什麼表情?」
她不滿地嚷道,「這男子是誰啊?哼!你不說,我就去告訴母親和戚大娘!」
靜臨盯著她因故作嬌憨而撅起的嘴巴,忽然掩嘴而笑。
笑罷,她不答反問,「寶兒,你的會親宴定日子了麼?」
「啊?定了呀,就在大後日。」
提起親事,冉寶兒的心思果然便又回到了她那素昧平生的郎君身上,害羞了起來。
「也不算會親,這次就是他一個人上門,和咱們家人見個面。」
她又忸捏地補充道。
「是麼?七月初二,真是個好日子。」
靜臨彎唇,「快早些回去睡吧,睡好了才能容光煥發,教郎君一見鍾情呢。」
冉寶兒察覺出她話里有些陰陽怪氣,立即盯了過來,「這是什麼話!母親從前的教導,姐姐莫不都渾忘了?娶婦娶德,以色侍人算什麼?」她頓了頓,又換上了譏誚的神情,湊近了低聲道,「姐姐倒是生的美,只可惜運蹇時乖,大好年華,竟就是個寡婦了!只能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與那登徒子、浪蕩兒廝混了,嘖嘖!」
見靜臨含笑不語,她又道:「方才那個什麼清河倒是模樣不錯,看著像是個好的。只是不知,有朝一日,像他這樣的男子,肯八抬大轎、明媒正娶姐姐為正室娘子麼?姐姐可別怪妹妹多嘴,妹妹好心提醒你一句,年輕貌美是能哄得男人一時為你迷了眼,可是做小妾的下場……花二娘不就是前車之鑑麼?可還不如守寡呢!」
「你覺得呢?」
靜臨的笑容沉下去,反問她。
冉寶兒搖搖頭,「我覺得呀,他可不會娶你這樣的女人。」
「是麼?」靜臨冷笑,「我倒覺得未必,走著瞧吧!」
冉寶兒覺得她這樣的表情怪嚇人的,後退一步,笑嘻嘻道:「誰要瞧你,你走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咱們吶,道不同不相為謀!」
靜臨注視著她蹦蹦跳跳地遠離了西廂房,背影里似乎也帶著天真爛漫的味道。
「你不配。」
靜臨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