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蕭霽的面色好像比方才還白了些,他垂下眼帘,沉默片刻,沖她微微笑了笑:「……無事,你繼續看罷。」
好像又把天聊死了。
朝露有些沮喪,但想到蕭霽向來喜怒無常,便也沒有自我責備太久。
一定是他的問題。
朝露摸摸鼻子,試著開口挽回:「蕭師兄真的沒事嗎,你方才好像是想說……」
她話音未落,便聽見馬車外傳來一聲駿馬的嘶鳴。
方才他們二人熱火朝天地……呃,她一個人熱火朝天地說了許久,終於被江扶楚聽見了?
照常理來說,他是不是要生氣了?
然後怒氣沖沖地闖進馬車來把她拎出去,或者氣性更大些,一劍把馬車劈成兩截。
她逆著他頂兩句,把他氣得跳腳,壓抑不住體內怒氣,原地黑化。
雖然簡陋了些,也不是沒有可能。
朝露按下自己想要掀開車簾的手,興奮地等待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結果她只聽見了洛清嘉大驚失色的聲音:「江師兄!江師兄你怎麼了,怎麼從馬上掉了下來?」
啊??
隨即江扶楚有些虛弱地道:「無事,想來是昨日在風口裡站了一會兒……」
他還沒說完,朝露便掀帘子沖了出去:「師兄,你沒事罷?你上來休……啊,我們再去租輛馬車,你到車上休息!王府門口是個夾道,風本來就大,你昨天是不是等了很久?哎呀,你方才怎麼不說,摔得這麼重……」
蕭霽一句話都來不及說,便見朝露如一陣風般飄然而去。
他手邊一僵,緩緩掀開車簾,正好與剛剛被朝露扶起來的江扶楚對視。
江扶楚漫不經心地抬眼看他,唇角彎了一彎,學著他從前,露出了一個挑釁的表情。
不過這次蕭霽竟沒有開口諷刺,連他的挑釁都沒有回應。
他的目光從他挪到一側的朝露身上,隨即像是不願再看一般,飛快地放下了帘子。
***
此後幾個月,朝露和江扶楚都沒怎麼見到蕭霽的面。
試劍大會在即,聽聞他忙著苦修劍術,以求在今年一雪前恥。
江扶楚今年及冠,必須要參加試劍大會,朝露好奇地問他要不要準備,江扶楚一笑了之,仍舊每日忙著陪她讀書寫字、折花摸魚,並不在意。
朝露問:「你不想同他一較高下嗎?」
江扶楚奇道:「他上次就輸給我了,高下已分,為何還要重較高下?」
朝露一時噎住:「可是人家現在一直在進步,你萬一打不過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