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空調的暖風從左邊吹來,鼓起她睡裙的邊角,清淺的茉莉香味從裙擺溢出,撲到他面前。陳述堯不自然地瞥開視線,呼吸有些凝滯。
他鬆開她的腳,擰上藥瓶的蓋子,不知道是空調溫度過高還是藥酒灼燒的,他感覺到掌心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蘇青扯了件薄毯隨意披在肩上,她垂眸,目光落在男人微紅的耳廓。
也不再說話了。
陳述堯後退半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長達三分鐘的沉默最終還是由陳述堯打破,話題又回到小偷上。
「我確定我關緊了門窗的。」蘇青聞聲為自己辯解。
陳述堯回想著,不太確定又問了遍,「你那會兒說有人進來,是因為聽見什麼動靜嗎?」
蘇青肯定,「當然!雖然沒有明顯的腳步聲,但是我剛關上房門就聽見了花瓶被碰到的聲音,可很清楚了。」
花瓶碰到的聲音。
悠悠也經常鬧出這種動靜。
「而且我又沒有養寵物,就算退一萬步講,小貓小狗會自己開門嗎?quot她補充道,「我家裡除了陽台的推拉門沒有鎖,其餘都反鎖著呢。」
陳述堯表情不太好看,他在她說完這句話後就走去了陽台,上一任住戶是位三十歲左右的獨居男士。陳述堯曾經在陽台跟他打過幾次照面,男人是位畫家,常年旅行遊玩,居無定所。只是偶爾過來住上兩天,陽台的窗戶都沒有做防盜,蘇青搬過來也沒幾天,加上臨近年關工作忙也沒有顧得上裝。
隔壁就是自己家陽台,空蕩的透明圓茶几上,悠悠正悠哉游哉地咬著不知道從哪裡找到的小黃魚。
陳述堯伸手摳了摳眉心,一臉歉意地走回去。
「有些貓會自己開門的。」他望著她,輕嘆了口氣,「剛剛應該不是有人進來。」
另一邊的悠悠似乎是聽見主人的聲音,丟下解決了一半的小黃魚,動作麻利地跳過隔牆,輕悄悄走到了客廳與陽台之間的門邊。
見到罪魁禍首,蘇青沒好氣對著它冷哼一聲。
小貓被她刺激到炸毛,跑上前去咬陳述堯的褲腳,拉著他往門外走。
陳述堯看了它一眼,沒動。
「子不教父之過。」蘇青從沙發上站起來,居高臨下地望向他,「陳述堯,你要替你的貓給我道歉。」
「這幾天我送你去上班吧。」陳述堯默了默,他知道單薄的一句對不起肯定不能讓蘇青消氣。
可話出口,心裡就跟著生出一抹不合時宜的期待。
他壓著心頭的跳動看向她。
塗過藥的腳踝傳來灼熱的感覺,但是蓋過了原先的疼痛。
蘇青思考了兩秒後點頭,「可以啊。」
悠悠見拉不動陳述堯,又踩著傲嬌的步伐原路返回了。
陳述堯視線瞥向牆上的鐘表,時間已經到了十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