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沒意思。
她有些挫敗地靠上椅背,安靜的里響起塑封材料拆開的聲音。
她往旁邊落去一眼。
陳述堯從口袋裡摸出煙盒,壓在掌心,撕開外包裝後卻沒有下一步動作。
「你抽唄,把我放下去就行。」
他在她的注視下把煙盒扔到了車前的空位,單手放在方向盤上,身體往後靠了靠,看她,「你很著急嗎?」
蘇青沒有遲疑:「對。」
他視線越過她,在車窗外面的門店上掃過一眼,問:「去酒吧?」
周圍除了兩家五金店就是些餐館,唯一看起來熱鬧些的,就是間破舊的酒吧。門口掛著的燈牌還壞掉一個,閃動著「星悅酒」三個字。
「你管我去哪兒?」
陳述堯開了車門,蘇青拎著包,一秒停頓都沒有,下車時沒站穩還踉蹌了兩步。她沒有回頭,徑直朝酒吧位置走去。
車內陳述堯緩緩降下窗戶,胳膊伸在外面,點燃了一支煙。也沒有抽,看著那火苗一點點吞噬白色的煙支。
有些東西要是能像這煙一樣,燒過一次就變成灰燼就好了。
陳述堯望著眼前繚繞的白色霧氣,思緒變得有些空。那些記憶深處塵封的記憶一旦被鑿開過一個口,旁邊的城牆就會跟著土崩瓦解。
八年前——
「我聽說書店那邊燒起來了,你人沒事吧?」
陳景明接到陳文斌的電話就往醫院趕,醫生正在給陳述堯包紮傷口,已經塗過一層藥,纏繞紗布時他還是沒忍住皺了皺眉。
「沒事,就是被書砸了下。」
僅僅是被書砸到不至於傷口這麼嚇人,醫生走後,病房裡就剩他們兩人。陳景明拉了張凳子,在他旁邊坐下,「我剛來的時候聽她們說,隔壁病房的女生是和你一起送來的?」
「聽說也傷得不輕。」陳景明剝開一顆橘子,慢條斯理地處理著上面纏繞的白色經絡,頓了頓又補充,「好像是冠英高中的學生,你認識嗎?」
陳述堯沒有直面回答,「問這個做什麼?」
陳景明掰下一瓣橘子放進口中,含糊道:「燒傷了幾個她們學校的學生,外面鬧得沸沸揚揚的。我在想如果你認識,能不能跟她說一聲,配合我們發條聲明。」
「不認識。」
他只在那所高中讀了不到一個月,就被陳文斌安排轉去了另一個學校。不認識也正常。
陳景明沒再說什麼。他問了句陳述堯輸液要輸多久,陳述堯回答大概還要兩個小時。陳景明就拿著鑰匙先走了。
「公司還有事,你受傷的事情我還沒告訴媽媽,爸說不想讓她擔心。」
陳述堯點了下頭,背抵在牆面,耳朵里像是出現幻聽,一陣蓋過一陣的爭吵在撕扯著他的神經。
輸完液已經是晚上八點。
陳述堯跟醫生打過招呼後,披上外套去了走廊另一頭。
病房裡傳出的爭吵聲讓他止住了腳步。